她又看了幾遍,才理清頭緒——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
這個結論讓蘇音感到不可思議,能解釋這件事的,也隻有一個人:母親聶初柔。
母親出軌李雨桐父親的事情敗露後,便和蘇立文分居,離開了海城,定居在一個叫南迦的小城裏。
蘇音決定,啟程去南迦找母親。
蘇音去了南迦,按照母親信裏的地址,找到她居住的地方。
兩扇鐵門,雕花木窗,院子裏開辟一方菜地,母親過得很簡樸。
母親手機關機,直到天黑,也沒等到人回來,隻好打車去小姨家暫住。
小姨和表第準備了豐盛飯菜,為她接風洗塵。
“你媽每年這個都要去寺廟住一個月,誰都不見的。”
小姨扯了幾句家常,便將話題轉移到封以深身上。
“你老公怎麼不陪著你一起來呢?”
自從父母離婚後,蘇宓幾乎和母親這邊的親戚斷了聯係,因此小姨知道的很少。
蘇音敷衍道:“他很忙。”
“忙點好,不像你弟,整天蹲在家裏不務正業。”小姨討好地笑道,“音音啊,你弟其實就是缺個機會,要不你這次回海城,帶上你弟,讓你們家以深給安排個合適的職位,反正他那麼大個跨國集團,也不多你弟一個。”
蘇音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
都離婚了,怎麼可能去求封以深,他肯定不會幫。
席間,電視裏正在播放財經新聞,小姨拉著表弟看:“你快看,你姐夫又上新聞了,東陽,你要多和人家學學呀。”
蘇音抬眼看了眼屏幕,封以深周旋在媒體間,英俊矜貴,意氣風發。
蘇音垂著頭吃飯,不動聲色。
但心頭,有股酸澀在滋生,腐蝕尚未長好的傷口。
似乎受到離婚影響的,隻有自己一個人。
回到海城,父親留下的房子。
開門時,蘇音瞥到放牛奶的小箱子裏,有個牛皮紙袋。
她拿出紙袋,走進家裏,拆開來看。
裏麵隻有一張照片,李夢娜和一個男人在咖啡廳交談。
照片裏男人的背影......
是老薛?!
她看了看右下角的拍攝時間,回憶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封氏收購爸爸公司的媒體會,這個時間正好是會前一個小時。
難道是李夢娜安排老薛上台襲擊她自己的?
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至頭頂,她順著這個猜測繼續想。
老薛上台襲擊,李夢娜篤定了封以深會保護她,而封以深受傷,便成功挑撥了蘇音和婆婆的關係。
那小寶食物中毒,她被趕出封家,會不會也是李夢娜和老薛聯手做的?
想到父親出院後,一直都是老薛在照顧,她脊背生出一層冷汗。
一樁樁,一件件,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網,將她籠罩在陰謀裏,往深淵裏推!
細思極恐,不寒而栗。
蘇音氣憤得血液都在倒流。
在這之前,她隻想著忘掉過去的一切,好好過平靜日子。
但此刻,她改變主意了。
父親不能枉死,自己不能背黑鍋。
要找到真相,讓李夢娜付出代價!
於是蘇音去了封氏集團。
封以深正在開會,聽秘書說她來找他,男人麵若寒霜,揮揮手散了會議。
“什麼事?”
封以深把會議記錄丟在辦公桌上,姿態慵懶地坐在椅子上。
蘇音語氣平靜:“我不想和你離婚了。”
男人冷嗤一聲,寒涼地譏諷,“想離就離,想走就走,你把我這裏當做酒店了?蘇音,我才發現,你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蘇音麵容浮現一層苦澀,想離婚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
但無所謂了,不管封以深說什麼,她隻有一個目的,複仇。
封太太的位置,她蘇音得不到,李夢娜也休想。
封以深見她一副賴著不走的姿態,站起身靠近她,大掌鉗製住她的下巴。
因為憤怒,他力氣很大,蘇音的骨頭傳來陣陣痛意。
“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蘇音揚起頭,被迫與他冰冷深眸對視,“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不吭一聲走了的時候,難道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的說法顯然沒能說服封以深。
蘇音盯著他駭人的眼眸,冷得像跌入冰窟,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鎮定:
“我回來,是因為我愛你,因為我發現,我根本,離不開你了。”
封以深冷峻的麵容染上一層慍色,嘲諷地問:“你愛我?有多愛?”
蘇音深吸一口氣,含淚道:“我愛你,沒有你,我會死。”
封以深怔忪片刻,鬆了手,走到落地窗前,隻給蘇音一個冷酷的背影。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如果再糾纏下去,我會要你不得好死。”
蘇音壓住淚意,拖著沉重的軀殼,離開封以深的辦公室。
這麼多年的愛,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的定力,還是不足。
回到家,小箱子裏有了新發現,一個錄音筆。
這是一段李夢娜和老薛的對話。
“你隻要在媒體會開始時給我一刀,就能得到這筆錢,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李小姐,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要封家人厭惡蘇音,如果蘇立文能被氣死在病床上,那最好不過。”
蘇音沉靜的目光閃過一抹恨意,把錄音筆放進包包裏準備出門。
她要報警,李夢娜有殺人動機,順著這個調查下去,一定會有收獲。
蘇音走出小區,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引擎聲。
一輛汽車失控地衝過來,她雙目眩暈,抱住肚子向後退,後腦勺撞在了什麼東西上,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