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庭淵的雙手都被鋒利的瓷器碎片給劃破了,滿臉都是鮮血,失去理智的他猛地起身,又掀翻了一張酒櫃,昂貴的紅瓶頓時碎裂在地。
金燕生掛斷電話之後,這才發現顧曉緹竟然站在這裏。
他深知封庭淵在發病之後,會極具攻擊性的,他急忙上前拉開顧曉緹,“大少奶奶,請你回房間去吧!這裏很危險的,你趕緊走吧。”
“不,我不走,我想幫幫他。”
顧曉緹看到封庭淵的雙手都被玻璃刺破了,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她很是心疼。
她曾經跟外祖母走街穿鄉,見過比這還血腥可怕的病人,見過的場麵也多,此時並不害怕,反倒異常冷靜。
連忙上前抓住了封庭淵的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
“封庭淵,看著我!”
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抓緊了他的手。
封庭淵也抬眸直視著她,他的眸子是紅色的,泛著血絲,非常駭人。
她心中是又驚又怕的。
但是懂得醫術的又非常明白,封庭淵的這種症狀是頭部血管暴裂的症狀,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他隨時都有可能會腦癱甚至死亡。
就在她微微分神的瞬間,封庭淵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頸脖,將她整個人都貫在了牆壁上。
他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鉗製著她,她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金燕生看到這一幕也快要急死了,“二少爺,你快鬆手啊。你會掐死大少奶奶的。”
可是此刻,封庭淵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哪裏還能聽得進去他的話。
他將顧曉緹一點點從地上拎提了起來。
顧曉緹雙腳在空中無力地踢騰著,她的小臉憋得通紅,雙手拚命地抵抗著封庭淵,一邊衝著金燕生不停地重複著,“銀針,銀針,銀針......”
終於,金燕生聽明白了,幸好這房間裏備有銀針,他趕緊翻找出來,遞給了顧曉緹。
顧曉緹左手抓住了銀針,照著封庭淵的頭部穴位刺了進去。
隨著銀針的拔出,一絲鮮血從他的頭部飆了出來,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顧曉緹的手快如閃電,幾個穴位刺紮之後,封庭淵整個人便脫力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鉗製在頸部的力氣終於消失了,顧曉緹跪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
金燕生在旁邊也是看得觸目驚心的。
這好好一個大活人被紮得滿頭是血,真的能行嗎?
看著昏迷不醒的封庭淵他內心十分著急。
封庭淵的病情,以前也是請過國內的知名老中醫看過,也紮過銀針,但從來沒有像顧曉緹這麼毫無章法的。
“少爺,這,這一直不醒,他不會有事吧?”
顧曉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她伸手探了一下封庭淵的氣息脈象,“不要緊!他隻是昏迷了,把他抱到床上去吧!”
十分鐘之後,家庭醫生也匆匆地趕過來了。
在給封庭淵做了檢查之後,醫生給出了跟顧曉緹一般的答案,“封少爺的身體無礙。”
金燕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美女,你真是太厲害了,你這治療之術是出哪個中醫世家啊?”家庭醫生也是十分佩服。
顧曉緹笑了笑,她不好意思說,其實如果按正規的醫學來說,她還真說不清楚這屬於什麼療法。
外祖母說這種治療方法叫做放血療法,可以治療日常的傷風感冒,以及肚痛惡疾,每種病對相應的穴位放血就好。
家庭醫生走後,金燕生叫了一名女傭進來打掃衛生。
顧曉緹擰了一條熱毛巾,幫封庭淵擦試著臉上的血跡,許久,她又低下頭幫封庭淵清理手上的一些小劃傷。
隔著門框,她聽見金燕生在說著,“夫人請放心,少爺沒事了,家庭醫生剛來過了......”
突然間那雙大手變得不太安份起來,不經意地抓捏住了她的小手。
那隻大手慢慢地將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裏。
顧曉緹原本是坐在大床旁邊的,此時嚇得她一驚,連忙推開那隻手,立即從床上跳下來,然後緊張地看向這隻大手的主人。
迎麵撞上的,便是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或許是因為剛剛發過病,封庭淵的臉色顯得特別蒼白。
他五官精致,皮膚細膩,這一病之後,竟然透著幾分病嬌的妖美。
薄唇微微勾起的樣子,很是誘人。
他的眸子很好看,狹長,深邃,還透著幾分撩人的灼熱。
她不敢與他太久的直視,連忙擠出了一絲微笑,
“你醒了?”
“你怕我?”
封庭淵勾起唇角看向她。
顧曉緹穿的是一套粉色的公主款睡衣,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柔和的燈光,她看著又純又美,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極了月牙。
她幹淨溫柔的小模樣,看起來像一個還未出校門的高中生。
勾起了他心中強烈的保護欲。
他突然很想欺負她。
“呃,也不是怕......隻是覺得二少爺長得太好看了,所以......”
顧曉緹胡亂地扯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封庭淵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那你喜歡看?要不然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點!”
他不經意地撩著她。
他就喜歡看她臉紅耳赤的小模樣。
“不要了,封少爺,你再多睡一會,多睡一會會讓你恢複得更快。那個,我,我得去睡覺了。”
顧曉緹哪敢跟他走那麼近,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他的大嫂,說完便是逃一般地衝出了他的臥室。
封庭淵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她逃走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金燕生掛斷電話走進來。
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封庭淵對顧曉緹一直戀戀不舍的目光。
不過,當封庭淵轉過頭時,臉上的笑容消失,又恢複了冷漠。
“她剛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二少爺放心,她什麼也不知道......少奶奶隻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她急於救你,什麼也沒有多問。”
封庭淵聞言,眸子裏的血色這才漸漸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