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娃的想法很簡單,他跟著爺爺奶奶,雖然會被虐待,但好歹還能有一口吃的果腹。
要是跟著從來沒有管過他的爹娘,他幹再多活兒也隻有死路一條!
祁山考慮到他們現在的情況,也的確給不了孩子什麼保證,也就沒多勸,且等日子好過了一些再來接他回去。
他有四個兒女,大兒子祁大娃不願意跟他們走,二女兒祁二丫六歲,被李桂花送到鎮上祁水家裏,給祁水的二女兒當使喚丫鬟去了。
雙胞胎女兒四歲,昨日也差點被賣。
那個王木匠不是個好東西,祁山比誰都清楚雙胞胎之後的遭遇。
這些事他都不敢多想,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罪孽!
“喂,在想什麼呢?問你是不是前麵那個房子?”蘇眠雨的聲音將祁山飄遠地思路拉了回來。
祁山抬頭看了一眼,隨即點頭。
待蘇眠雨走近後才看清楚,與其說是一座房子,不如說是一個房架子。
進門一個堂屋,左邊一間是寢屋,右邊是廚房,茅廁在屋子後方,屋子前方則是一個小院子。
屋子的空間也不算小,格局也能接受,就是屋頂上搭著稀稀拉拉的幾把稻草,別說遮風擋雨了,就是在屋子裏遮陽都很有難度。
堂屋裏放著一張歪腳的桌子,以及四條破凳子。
寢屋裏麵就一張床,床上自然是空空如也。
看到這樣的環境,連祁山本人都有點萌生退意,可他看向蘇眠雨後,卻見她端麗的麵容上沒有絲毫的嫌棄。
“你......”他猶豫了片刻後開口。
蘇眠雨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丟下你們自己跑了。”
祁山抿唇不語,蘇眠雨在他麵前說過很多次這樣的話了。
每一次都是想要讓他多給點銀子而已。
看出了他的不信任,蘇眠雨加了一句,“起碼在你腿好之前我不走。”
說完她不再管祁山是什麼表情,將凳子上的灰塵拍了一下,把兩個孩子放了上去。
“你們跟阿爹在家,阿娘上山去割點草回來把屋頂蓋一蓋。”不然晚上躺在這屋子裏,跟睡在外麵的平地裏也沒區別。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抱著她的腿不鬆開,深怕她走了就不回來了。
況且祁山平日裏從來不管他們,在他們心裏阿爹幾乎是不存在的。
“我去吧。”蘇眠雨一直嬌滴滴的,上山割草這事兒太難為她了。
可是話剛一出口,他又怕他一走,蘇眠雨又要賣孩子。
他現在完全是進退維穀的局麵。
蘇眠雨看了看他的右腿,都不用說話,祁山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照顧好他們,我很快回來。”她轉過身,抬手在空中擺了擺,便頭也不會地走了。
她什麼工具都沒有,隻得先去找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家農戶借了一把鐮刀,跟一個背簍。
住在山腳下的好處就是上山很方便。
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她完全可以在山上找點吃的,回去讓孩子們能吃個中午飯。
這是沒有任何現代科技汙染的古代,樹木裏什麼寶貝都有,尤其是現在還是初夏時節,萬物並秀,想要找填飽肚子的東西並不難。
她先找了幾顆草藥實驗一下自己的異能,反複幾次後他終於接受了現實,她的異能沒了。
不過也沒關係,沒有異能,她還有中醫技術,隻要不是被喪屍咬了,她還是有把握治一治的。
把采集來的草藥在石頭上搗碎後,從衣服上撕了布條下來,給額頭上的傷包紮了一下。
在末世摸爬滾打了許多年,蘇眠雨深知一副強健的身體有多麼重要。
給自己上了藥後,她又去找了一些給祁山治腿了草藥,這山裏的草藥資源很豐富,似乎並沒有人采集過。
采藥的時候,她順手還撿了小半背簍的蘑菇,來的路上她看到山腳處的淺樹林裏有野兔,下山回去的時候再打上兩隻,他們一家子今天的食物就有著落了。
她割了很多野草,高高地盤在背簍上麵,要背上走的時候,才發現她換了一具身體,負重能力很弱。
最後她隻得找了樹藤將野草拖著下山。
到山腳處如願打到了兩隻肥美的野兔,她藏到野草裏,一起拖著回家。
剛到他們破舊的家門口,她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她腳步一愣。
不會吧?就上了一趟山而已,她就被綠了?
這麼想著,她就放下了背簍,抬腳進了屋子,看到那聲音的主人擁有一張跟祁山三分相似,卻蠟黃削瘦的臉後,她在原主記憶中找到了對方的身份。
祁草,祁山的二姐,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個大姐叫祁花。
破舊的屋子裏不僅多了一個祁草,還多了一個給祁山治腿的郎中。
屋子裏的人聽到動靜,都轉頭看了過來。
看到是蘇眠雨後,原本蹲著在看祁山腿傷的祁草猛地站了起來。
“蘇雨你這不要臉的白眼狼,祁山對你這麼好,你竟然幹出這麼狼心狗肺的事情來?他拚死拚活掙銀子給花,把你當少奶奶似的伺候還不夠嗎?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卻要賣孩子......”
祁草怒意正盛,儼然忘了兩個孩子還在旁邊,她不該說這些話的。
“二姐!”祁山打斷她的話,“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自願的,跟她沒關係。”
祁草氣得呼吸不暢,轉頭指著祁山開罵:“你也是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你看不出來嗎?她根本就沒把你當做一個人......”
祁山又道:“二姐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他再也不會憨憨傻傻地把一個完全不在乎他的女子當成生命的全部!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祁草瞪了蘇眠雨一眼,就收了目光去看大夫給祁山治療了。
祁草雖然說話難聽,但她說的這些話用來罵原主是一點都沒過分的。
蘇眠雨借用了原主的身體,這點承受力還是要有的。
況且祁草是祁家唯一一個真正關心祁山的人,眼下喊郎中來給祁山看病,估計都是背著祁家以及她的婆家,偷偷過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郎中終於給祁山看完了腿傷。
祁草連忙問道:“郎中先生,我弟弟的腿傷得怎麼樣,可是能治好?”
在祁草希冀的目光下,郎中搖了搖頭,“他小腿骨斷了,老夫我醫術不濟,隻能幫他把外傷治好,骨頭是沒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