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路往前走後麵的腳步聲就越重，過了一條巷子之後，剛剛進去的藥鋪就有人詢問，見著藥鋪夥計的臉色鐵青，蘇清歡不用猜測，也知道是問他們買了什麼。

手裏的藥包成了最為引人注目的東西，每走一步就有人回個頭瞧著，那眼神裏的渴望藏不住，還有幾個像是賭坊的人也跟著，文鴛拉著蘇清歡走了許久，繞著回了家中，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明顯是家中有人。

“家中何人，躲著不肯見人，難不成是蛇蟲鼠蟻之輩？”

大吼一聲之後，裏麵的人才凶神惡煞的走出來，手裏的刀劍腰上掛著的腰牌，都在告訴他們眼前人是誰，可不就是林家的人。

定了心神，知道這些人常年不做好事，文鴛從袖子裏掏出一把短劍，扔了劍鞘，準備動手，對方見著樣子仰天大笑起來，用著一種不明的眼神看著他們。

“小娘子，方子交出來，我們也可以饒了你。”

那人見文鴛看起來儒雅，拿著短劍也不像是動手的模樣，大膽起來，畢竟自家老爺出門之前再三叮囑，要將這方子帶回去。

“我家中淩亂，各位不是已經翻找過了，哪裏來的方子。”

剛剛進門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異常，等到堂門開的時候，蘇清歡才瞧見裏麵，被打砸幹淨，還有些地方甚至扔了汙穢之物。

憤怒之外，廂房傳來的聲音也是如此，文鴛仔細的辨別了一下，知道來的人不少，僅憑兩人之力恐怕難以逃脫，幹脆抵在院門處，不進不退。

“林府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下此毒手，這濟陽城裏的世家如何看的起呢？”

“好大的口氣，要你管，方子交出來我饒你夫妻二人的命，否則你看看外麵那些不肯給錢的賭徒是什麼下場，你們就是什麼下場。”

文鴛看了蘇清歡一眼，眨眼之間將院門關上，兩人丟下手中的東西，瘋狂的往外跑，沒想到剛剛出了巷口，就被這些人給攔住了。

文鴛手中的短劍握的極其的緊，有一人妄圖將蘇清歡抓過去，一劍之下，就受了傷。

出劍速度極快，後麵的人張望之中，不敢動手，卻也因為人多勢眾，故而就是圍著，左右鄰居聽見外麵的打鬥聲，或是看了那腰牌，躲在家中，不肯出來。

“兩個人也想逃出去，做夢吧，你以為將你把藥渣什麼的都燒了，我就沒辦法了是嗎？”

那些撿回來的藥材打開之後，種類紛雜，全是平常用的藥材，給了手下的大夫看後，半天也沒看出來是個什麼東西，隻得搖搖頭，領頭的哪裏要的是這樣一個結果，拿了腰間的刀向文鴛砍去。

一個閃回，文鴛才躲了過去，拉著蘇清歡的手極其不容易用什麼大動作，隻能躲閃應對發了狂一般的領頭。

刀法不怎麼樣，力道極其的狠，每砍一處，都有印記，領頭的滿眼的殺戮。

“林家的人好大的威風，我天香樓的貴客也是你們能夠隨意殺的。”

秦掌櫃早就感覺不對，讓手上小二出去打聽了一趟，聽見林家人立刻就趕了過來，也就在這時，文鴛找準機會，將那個狐假虎威的領頭一腳踢了出去。

雖說裏子不和，麵上還算是能過得去，而且天香樓確實有些本事，領頭的人心裏也怕，爬起來之後，身上的戾氣還沒有收幹淨，就竄了出來。

“秦掌櫃，天香樓的生意我林家賭坊可沒有沾手過，你現在過來擋我林家的生意，不合規矩吧！”

“天香樓與蘇姑娘是合作夥伴，若她在天香樓眼皮底下出了事情，傳出去，我天香樓的臉麵往哪裏放！”

秦掌櫃既然來了，擺的架勢就是將人帶走，林家的人讓開一條道，卻拿著刀劍擋著，明顯是不想讓他們輕易離開。

輕歎一口氣之後，秦掌櫃叫著帶來的人，開了一條道，手裏的家夥也已經準備好了，擋在前麵不肯離開。

“既然天香樓出麵，此事就算了，不過兩位記住了，方子林家必然是要的。”

蘇清歡心裏有了疑慮，那人也是，見了天香樓的人就是這樣一害怕的模樣，走的時候還是那樣憋屈。

“林二爺，慢走不送。”

總覺得前麵還有些什麼，蘇清歡沒有回去，朝著秦掌櫃行了一禮之後，打算離開，就是前方昏暗，加上自己手中沒有藥材不知如何是好。

周家小廝在旁將這一幕看的是清楚極了，隱約之間覺得有幾分不對勁，趁著天黑摸索了夜路回去。

進門隻見周鼎元挑著蠟燭的芯，額頭上還有細汗，不知想些什麼。

“城中的花露水生意是誰的，打聽清楚了？”蠟燭被剪了芯子，屋裏也亮堂起來，服侍的丫鬟趕忙上去擦汗倒茶，卻被趕了出去，隻留小廝一人。

小廝連忙上去說了蘇清歡二字，惹得周鼎元皺了眉頭，覺得有些意料之中，放下了茶碗，看著小廝，拿了錢袋裏的銀錠子準備打賞，才想起來城中大戶司徒家。

“我們知道了，城裏的其他大戶想必也知道了，司徒家摻和進去了嗎？”銀子放在手裏有些沉，打賞在周鼎元眼裏是浪費的，收起來之後，拿了塊點心遞給小廝，讓他吃。

拿了點心，手中的細汗也就多了，他見著的人裏並沒有司徒家的，回想當時的情景，細細的說了一遍，其中涉及的人更是明了。

天香樓代表的就是司徒家，周鼎元心中一陣煩悶，整盤點心給了小廝之後，就讓他滾了，恰好這時沈氏端了雞湯前來，打算溫存一番。

“夫君，我熬了參雞湯，見著夏日悶熱，你晚飯沒吃多少，怕你的身體熬不住。”

周鼎元喝了些冰糖蓮子粥，哪裏想喝雞湯，見著她想都沒想就出了門，打算去宅院一趟，剛出了門心中實在是氣憤，掉頭回去好好的譏諷了沈氏一番。

沈氏紅了眼圈，心裏悲痛，將盛著雞湯的碗摔了個粉碎，外麵的丫鬟沒有一人敢進來說話，直至天明也沒有出去，隻是落淚。

“蘇姑娘，林家的人摻和進來，手段毒辣，司徒府是你唯一的選擇”

蘇清歡回了頭，一張熟悉的臉就在眼前，那人貪婪的眼神讓她稍感不適，卻見秦掌櫃陪在一旁，無奈之下請人進了亂糟糟的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