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兩銀子高了，那就五百錢，總歸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東西，蘇清歡將手裏的花露水用幹淨的羽毛灑了一些出去。

酷熱的暑氣似乎消散了不少，門前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恰逢昨日涼皮大賣，幾位夫人模樣的人出現在攤前，拿了羽毛仔細的聞了起來，服侍的丫鬟小心的點了蘇清歡遞過來的花露水，不一會兒便是滿意的臉色。

“這位姐姐，我這花露水乃是獨家秘方，清心所製，故而夏季滴上一些在手背上，舒爽清涼，夜間還可防蚊。”

麵前的那位夫人看麵向已經三十多歲，喊著姐姐，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還有幾分羞澀，拿起花露水，丫鬟也知是何意了。

蚊香彌漫的地方，有些許刺鼻，可是點了一會兒，蟲蟻自己就走了，惹得底下的人驚呼，夫人看了幾眼，輕輕地戳了丫鬟。

“姑娘，我怕是能夠做你娘親了，這兩樣多少錢，都包了。”

錢袋上印的花紋乃是司徒府獨有的印記，文鴛瞧見之後，眼熟至極，就是怎麼也想不到，聽見包了二字，就拿了兩樣東西，丫鬟眼尖，見著沒有多少，才開始說話。

“這位小哥，可是聽錯了，我家夫人說的是都包了！”

夫人瞧著裏麵沒有說話的年輕人，背影甚是熟悉，隻是眼前的丫鬟實在是有些霸道，點了頭，才讓蘇清歡都包了。

後麵的人一見前麵都包了，自是不願意，開始鬧騰起來，場麵變得混亂不堪，你來我往之間，難免會有些受傷。

“夫人，今日可否少買一些，我還想開個門，讓買的人多一些。”

場麵混亂，包含的是熱鬧，蘇清歡要的就是知名度，掐滅了蚊香，避免受傷，點了些花露水，拋向空中，溫和的花香混合著些許薄荷的香氣，眾人稍微的安靜了下來。

司徒府的夫人怎會不講理，眼神之間，囑咐了丫鬟，又讓人備好車馬，拿了吃食，就是文鴛也知道裝上幾瓶。

“既然如此，那就兩瓶吧，明日我還來，就是姑娘要記得赴約。”

司徒府不在此處，外麵的人也就忙碌了起來，頃刻之間，花露水就被搶光，隨後而來的秦掌櫃朝著人群看了一眼，深知自己擠不進去，退了出來。

半日之後，整個濟陽城都知道花露水，訂貨之人絡繹不絕，秦掌櫃的天香樓下午就成了訂貨的地方，惹的蘇清歡實在是不好意思，傍晚時分，幾位掌櫃一樣的人，來到天香樓，短短幾句，就讓秦掌櫃變了臉。

“司徒府和言家的人都來了，想要方子，你這自己決定吧！”

正堂之內，幾人危坐，品著茶吃著點心，摩拳擦掌之間可以隱約聽到花露水三個字，蘇清歡站在門外，等了許久，就是不見人出來說話。

“你別著急，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會明搶，你在心裏仔細的想想什麼價格，別吃虧就行！”秦掌櫃也不敢進去，站在門外張望許久，臉上倦容藏不住，小二也是戰戰兢兢的在旁伺候著。

蘇清歡和文鴛倒是不怕，無非是想讓他們自己先害怕，到時候借此機會降個價，奪了方子，兩家平分，至於她這樣的小人物，可不就是用來犧牲的。

“蘇姑娘，可來了？”

心中冥想還未結束，裏麵的人也耐不住了，叫了名字態度甚是惡劣，明顯是當做自家了，見著蘇清歡臉色不對，秦掌櫃忙來勸阻，讓她克製。

“幾位，不知找我何事？”

“你這方子想要怎麼賣，出價吧！”

開口的這位是言家的人，擅長做瓷器，就是宮裏對他家也是不錯，為人也就跋扈了一些，不過有一說一，為人坦率，比著司徒家幾個狐狸，好上不知多少倍。

司徒家見來人說話走路作勢不凡，收了幾分傲氣，添了兩分和氣，比劃一個價，蘇清歡見了搖搖頭。

“無價之寶，兩位請回吧！”

蘇清歡麵色冰冷，拳頭握的很緊，說話也是客氣到了極點，兩人見自討沒趣，幹脆放下了扇子，嘗起來小菜，一言不發，就這樣擱置蘇清歡。

冷戰之中，宜靜不宜動，正好蘇清歡餓了，坐了下來，拿起碗筷，嘗了天香樓做的飯菜，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道紅燒獅子頭，料子很足，入口滿是肉香。

“你這是同意了？”

言家的那位經得住，司徒家的也不知道她究竟賣的是什麼藥，眼神交流之後，腦門之上有了些許汗水，實在是眼前的姑娘太過於安靜。

“什麼，不是來吃飯的嗎？合作兩位不誠心，那就算了，可人是鐵飯是鋼，下午全是訂單，我還沒吃飯，借著兩位的光，吃個飽飯。”

幾個站在外麵的小廝見著蘇清歡這樣吃，也餓了，司徒家的算是被刺激了，對於花露水的渴望自然是到了頂點。

放下筷子，命人拿了字據，就要搶奪，文鴛見裏麵的情況不對，一個箭步飛了過來，奪了印泥，將人控製住，言家一見文鴛，覺得眼熟，可就這局麵明搶實在是過於丟臉。

“你算是什麼東西，吃了喝了就想不認賬嗎？”

按在桌麵上的臉紅成豬肝一樣，蘇清歡恨不得上去一巴掌，秦掌櫃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躲在門外，觀望了許久，才勉強進去勸個和。

“司徒家好大的威風，上來就搶，再說你們想買就要拿出誠意，一頓飯菜而已，怎麼吃不起嗎？”

言家的人看上的是花露水的作用，正值皇後生辰，言家需要上供，此時得罪蘇清歡不劃來，收斂怒氣，麵上是和氣了。

鬆了文鴛的手，將司徒家的放了，用著不成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作揖賠禮道歉。

“蘇姑娘對吧，你說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秘方難得，還請小心保管，這要是丟了，可就滿城皆知了。”

道歉之時高高再上，離開前甩袖，全然沒有君子之風，蘇清歡對於這樣的合作者滿麵嫌棄，不過桌上的吃食卻不能浪費，就吃了不少，也省得回家做飯。

“蘇姑娘，今晚回去，製作花露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