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獸見狀,立馬跑到了他的身旁,可荊棘中的他已然昏迷了過去,小妖獸沒辦法,刁了一顆散落在旁的紅果子快速往回跑。
等到到了水邊,它將紅果子推到少女的嘴邊,紅果子立刻化為一滴紅色的水珠滑進了她的嘴裏。
畫麵到此一止,冰藍的水珠砰然而碎,紀連笙的呼吸跟著也是一頓。
“我......我該怎麼救他?”
他憑一人之力從妖物那裏逃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受了傷,如今這一路的逃命奔波,她已經不敢確定他還能不能再醒過來了。
小妖獸明顯感覺到了紀連笙情緒的變化,它不解地抬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她,眨了眨眼睛。
“他還有救的,對吧?”紀連笙忽然通紅了眼睛,冷冰冰地問地上的小妖獸,小妖獸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腦袋,抬起一隻短腿指了指她的手鐲,又用腦袋拱了拱於澤心帶著金鐲的手,最後它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紀連笙。
紀連笙抿著唇沒說話,心裏卻已經明白了它的意思,她蹲下身子,抬起帶著金鐲的手輕輕握住了他同樣帶著金鐲,卻冰冷異常的手。
微微沉下目光,她抬眸去看小妖獸:“還要做什麼嗎?”
小妖獸眨巴了兩下眼睛,從口中吐出一團藍色的水珠包裹住了他們相握的手,接著一陣暖流湧進了兩人的經脈,紀連笙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股暖流就在下一刻變成了灼燒般的疼痛,金鐲發起光來,隨著光芒的愈來愈盛,這股灼燒之痛便愈發鑽人心肺。
“唔!”紀連笙忍不住痛吟出聲,可那隻緊握的手卻不肯鬆開半分。
小妖獸見紀連笙這麼痛苦,上前一步就想把自己吐的水球打散,可是紀連笙已經先一步看出了它的意圖。
“不準過來!”她麵色嚴肅地喝止了它。
既然他可以不顧自己的生命,把她從冰冷的水中救上來,她又為什麼不可以為了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此生此世都不想。
微微閉了閉眼睛,她定下神,盡量克製住自己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身體。
小妖獸雖然很想上前阻止這一切,可它又怕紀連笙再生氣,隻能垂著腦袋啃咬地上的青草,靜靜陪著她度過這一艱難而痛苦的時刻。
“噗,咳咳咳......”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於澤心終於有了點動靜,一口黑血吐出,他眉頭微皺,從昏迷中蘇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於澤心,你沒事吧?”紀連笙一見他醒來,頓時大喜過望,她連手都未來得及鬆開,便急急詢問出聲。
於澤心本想抬手揉一揉發疼的額頭,然還沒動手就察覺到了異樣,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兩人緊緊相握的兩隻手,臉上“蹭”得一下就飄起了兩抹飛霞。
“我沒事,我...我能有什麼事......”
紀連笙瞧出他狀況不對,不由加重聲音重新問了一遍:“你確定沒事?”
臉紅成這樣,不會是發燒了吧?還是剛才的方法有誤,或者是金鐲有副作用?明明前一秒臉還白成那樣......
“我當然確......確定......”於澤心的眼睛忍不住就往其他的地方看,尤其是被紀連笙這麼近距離地盯著,他都快要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紀連笙孤疑地上下掃了一眼不太正常的於澤心,終於,她意識到狀況不對,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
臉色一紅,她趕緊偏開視線,急急忙忙解釋道:“我是為了救你,所以才......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要......”
“嗯,嗯,我都明白。”於澤心有點心虛,沒敢看紀連笙的眼睛。
紀連笙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可她畢竟有“正當理由在身”,隻一轉眼的功夫,她便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她見於澤心是真的沒事後,便跟著小妖獸在這座孤島上轉了轉,采了些能補充體力的野果回來。
此時的天色已經昏暗不明了,於澤心早早就將火堆架起,又不知他是從哪找來的破瓦罐,裏麵摻著些野菜,正在火堆上煮著,咕嚕嚕的熱氣從地上飄到天上,霎時就給這片靜謐之地添上了幾分煙火氣。
“這些果真能吃嗎?”紀連笙指了指瓦罐裏綠油油的野菜,疑惑地問了一句。
於澤心眉頭微挑,當著她的麵就用樹枝撈起一根放進了嘴裏。
“哎......”紀連笙心裏一驚,趕忙就要阻止,可是他已經兩口將它吞咽了下去。
“你......”
“不太好吃,味道有點苦。”於澤心開口,麵上卻帶著笑,“你要不要嘗嘗?”
紀連笙瞪了他一眼,將自己摘來的野果塞到了他手上:“既然覺得苦,又何必還要勉強自己?”
於澤心默默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果子,也不擦,也不洗,張嘴就是一大口。
“嗯,好吃,真甜。”他誇讚。
本來一直將頭搭在紀連笙裙邊的小妖獸一聽這話,立馬精神百倍地蹭到於澤心身邊,抬著頭挺著胸,一臉得意地搖著尾巴。
於澤心見此,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妖獸的腦袋,道了一句:“多謝。”
多謝你救了她。
也救了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它一直這麼親近我們,不覺得害怕,也不想要吃掉我們。”紀連笙不解地偏了下頭,“莫非是因為它在這兒沒有朋友,想找個人陪著?”
“這個......好像也不無可能。”於澤心遲疑地看了看自己腳邊的小妖獸。
小妖獸聽得懂他們說的話,隻是苦於說不出口,它搖著尾巴在紀連笙和於澤心兩人指尖轉了轉,突然一個躍起,躥到了紀連笙懷裏。
“嘟嘟噗噗噗,嘟嘟噗噗噗......”
紀連笙被這麼“突然襲擊”,身子禁不住往後傾了傾,一旁的於澤心見狀,下意識伸手扶了她一把。
“它可真是可愛。”於澤心笑著收回手,身子卻順勢往這邊挪了挪。
“是啊。”紀連笙點頭,“隻可惜它說不得話,我們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