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言不解看他,“好端端的我不去醫院。”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傅梓深黑眸狹長,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她惱了,鄭重其事地表明態度:“我沒病。”
“喝酒飆車找男人,顧言,這不是你該做出來的事情。”傅梓深眸光掃視她,神色冰冷。
瘋子!
顧言下意識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怒極反笑,“你說我腦子有病?”
她騰的一聲站起來,不想再同他做過多糾纏。
原來,在他眼裏,她所有的掙紮痛苦,全部歸結為兩個字——有病。
一瞬間,顧言似乎明白了哀莫大於心死的意義,這好像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失望和心灰意冷。
她不想再爭辯,當婚姻走到現在這局麵,顧言發現,一切都索然無味。
她欲要轉身離開餐桌,可傅梓深也順勢起身,猛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強勢將她摁在胸前。
猝不及防間,顧言迎上他晦暗交雜的神色,窒息感油然而生。
五月的天已然開始悶熱,可傅梓深喜涼,別墅早早地開了空調。
他的身子此刻冰冷的很。
顧言沉默著忽然想起從前她嫌熱,總喜歡鑽在他懷裏同他膩歪,美其名曰降溫。
可如今,她卻赫然發現,她已經不再貪戀那樣的時光了。
當抽離出回憶,她的神色也恢複清明,“該去看醫生的是你,看看你那顆心,是不是也變了顏色。”
她指桑罵槐地問。
如若不是黑了心,又怎麼會在結婚五載後這麼對枕邊人?
傅梓深眸子微閃,一絲捉摸不透的情緒快速劃過。他扣緊了她的臂膀,用的力氣比方才還大。
顧言吃痛,嘗試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她不知道他大清早又發什麼瘋。
可看著傅梓深黑眸輕闔,似乎在逼著自己冷靜的樣子,她有種報複的痛快感。
忽的,藏在口袋的手機瘋狂震動。
她掏出一看,裏麵赫然是李菲然給她發送的一連串微信語音,大有來勢洶洶的意思。
她心裏疑惑,可下一秒聯想到昨天那群記者,心裏暗道不好。
“誰?”傅梓深睜開眼睛冷冷問道。
顧言趁他不備沒好氣地推開他,跑到一邊點開了語音條。
“顧言,半小時內,我需要你到公司解釋你昨天惹的事。”
“帶著工牌光明正大在記者麵前瞎溜達,你以為這是什麼很光榮的事情嗎?”
“......”
她開著外放,頓時李菲然嘲諷責怪的聲音響徹客廳。
她不敢再聽,她連忙點開她發給自己的一條鏈接,裏麵赫然是今日的微博熱搜——
《白恩惠淫亂娛樂圈,公關團隊顛倒黑白!》
文字部分她快速跳過,大意無非是重新回顧了白恩惠事件,文章的後半段則著重介紹了寰宇做的幾個公關案,意在內涵這次他們怎麼糊弄大眾。
文章的配圖則是顧言昨天被人圍著震怒的樣子,更被記者描繪成了公關惱羞成怒狗急跳牆。
“......”
顧言一時間不知道該罵這些狗仔罵自己是狗呢,還是榮幸再次踏入職場就上了這麼一次熱搜,雖然目前熱度隻排在第30左右。
好在昨晚天色黑,閃光燈強度太高導致人模糊,要不然她深怕自己頂著高清無碼的臉上熱搜。
畢竟目前她正在同傅梓深離婚。
傅家產業巨多但卻低調,並不希望家族有人牽扯娛樂圈。
顧言沒有回李菲然消息,她得想好解決的法子才能去麵對她,否則,她在寰宇可能待不完今天。
一旁的傅梓深旁觀了一切,見她抱著手機陷入沉思,他有些詫異。
他並不喜歡自己這麼被忽視。
他強硬地重複:“去換衣服。”
顧言又氣又恨,本就煩躁的心此刻更是憤懣,她直直地望他,“如果我沒病,那你今天同我簽字離婚。”
傅梓深微怔,沒想到她再一次提起。
他張嘴,喉結上下滾動著,最終吐出兩字:“做夢。”
顧言垂下眼,臉色灰敗,自嘲輕笑出聲:“是做了一場夢,可要醒了。”
她看了看手機,李菲然給她的時間隻有半小時,時間緊迫短缺卻會影響她的職場生活,可她過去卻浪費在麵前這個男人身上兩千個日日夜夜。
真是不值得呐......
想通了這一茬的她眼神也不再施舍給傅梓深。
沉默間,一旁的旋轉扶梯上傳來了蘇曉然的招牌笑聲。
她懶洋洋地走下樓梯,一旁是傅母細心地嗬護:“下樓梯要慢點再慢點,可不能把傅家的子孫摔著了。別像某些人,走個樓梯都能把自己摔流產。”
顧言聽出了她的畫外音,有些淒然地看她,臉色愈發蒼白。
那一天,她的維生素被換成了安眠藥,她昏昏欲睡下樓欲要尋找傅梓深的身影,想告訴他有人要害他們的孩子,意外摔倒在樓梯被送往醫院進行流產。
她等這個孩子等了足足五年。
她想了好多種可能,懷疑了一切可能的人,可卻沒想到......
她愣神間,蘇曉然已經悄無聲息走到她身旁,她的視線一直鎖定著傅梓深,看向他的時候更是笑意盈盈。
見著餐桌氣氛劍拔弩張,她抿著嘴細聲寬慰:“剛剛聽到什麼去醫院,是姐姐病了嗎?”
她狀若關心地看向顧言,有些擔憂詢問:“前幾日逛街我買了一些燕窩,都是上等貨,一克都要好幾千,姐姐要不拿走點,我看你狀態不好呢。”
顧言隻覺得聒噪,一把打掉她的手,冷聲道:“別在我麵前晃悠。蘇曉然,拿著傅家的卡吃著幾千一克的燕窩,你的孩子倒是金貴。”
蘇曉然有些尷尬地看她,委屈地別過頭,對著傅梓深盈盈落淚:“傅先生,是醫生那邊建議我買的。我沒有想花你的錢。隻是......孩子......”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好似被欺侮了般。
“燕窩是孩子要吃的,珠寶也是孩子要帶的,錢都是孩子要花的,蘇曉然,你......”
“顧言,你的孩子若還在,你也可以這般。”忽的,一旁沉寂許久地傅梓深輕笑出聲,帶著漫不經心的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