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連著幾個病人，顧大夫都開著雞肋的方子，甚至有些藥不對症。

　　還在思考如何讓顧大夫先買她的草藥，再給病人把脈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去病藥鋪大聲的吆喝。

　　“去病藥鋪新來了兩位坐診大夫，看病免費送藥材啦，有病沒病的都可以進來看看。”

　　顧氏藥鋪沸騰了。

　　去病藥鋪吆喝的聲音那麼大，他們想聽不見也困難，想不心動更困難。

　　“去病藥鋪一向摳門，他們有那麼好的心免費白送藥材。”

　　“誰知道呢，也許真的就送了呢，反正在這裏也要排很長的隊，要不咱們去對麵看看。”

　　“走走走，去病藥鋪原本就有兩個坐診大夫，如今再來兩個，無論有沒有送藥，總是不用排隊的。”

　　“今年的年景太難了，要是真的可以免費送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怎麼也得去看看。”

　　剛剛還熱熱鬧鬧，排起的長龍隊伍一瞬間隻剩下淩淩散散的幾個病人。

　　顧大夫的臉色不大好看，隻是抬起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對麵一眼，隨即繼續看診。

　　顧氏藥鋪的夥計小林子當即就忍不住罵道，“去病藥鋪也太不要臉了，以前明裏暗裏跟咱們搶生意就算了，如今明目張膽到來咱們藥鋪拉客人，顧大夫，您再不管管，以後他們還不把咱們欺負死。”

　　“病人去哪兒看病，是他們的自由，你哪來那麼多話，好好抓藥，千萬別出錯了。”

　　小林子怒氣未消，臉色拉得臉看。

　　“顧大夫，我最近頭疼症又犯了，吃了藥也不管用，夜晚總是疼得睡不著，您看看我究竟是怎麼了。”一個穿著打滿補丁的年邁病人苦惱的說著，時不時揉揉自己的腦袋。

　　顧大夫搭完脈，又幫她看了腦袋後，慈祥道，“徐大娘，除了頭疼，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還有些畏寒，看東西也越來越模糊了，主要是頭疼得難受，疼得厲害的時候，都想撞牆自盡了。”

　　“應該是感染了風寒，我給你開幾味藥，過幾天就好了。”

　　沐小寒望著顧大夫開的方子，深邃的眼裏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冰冷，躊躇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徐大娘不是風寒所致的頭疼，而是腦子裏有淤血，淤血堵塞，導致頭疼眼花，胃寒則是氣血兩虛，長期營養不良所致。”

　　病人被去病藥鋪的人搶走後，此時藥鋪裏隻有徐大娘一個病人，以及顧大夫跟夥計小林子，還有趙亦辰。

　　顧大夫，小林子以及徐大娘以及是哪個神醫來臨。

　　沒想到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還有一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俊俏男人。

　　雖然驚訝於沐小寒一身粗布麻衣，卻背脊挺直，全身散發著高貴的氣息，但也不能否認，她年紀太輕了，不可能懂得藥理，何況，那不是大山村的沐小寒嗎？

　　小林子第一個嗤笑。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們。怎麼，又沒錢抓藥，想來賒賬？我告訴你們，我們掌櫃的雖然是心地好，但也不是開慈善的，現在的藥材多貴啊，哪能每次都免費送給你們。”

　　“我們不是來賒藥材的。”趙亦辰放下大麻袋，趕緊搖手解釋。

　　“嗬，你們不是來賒藥材的，難不成是來賣藥材的？”小林子不屑的撇了一眼趙亦辰麵前的大麻袋，以及沐小寒背上的竹簍。

　　那一簍子都是雜草，真不知道他們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我們就是來賣藥材的呀，顧大夫，我們這次帶了很多藥材過來，寒寒說，這些藥材個個都很珍貴，有很好的藥用價值，我打開給您看看。”

　　說著，趙亦辰將大麻袋打開，露出裏麵的藥材。

　　小林子仿佛看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

　　顧大夫臉色凝肅。

　　趙亦辰這孩子，幾天沒見，比以前傻得更加厲害了。

　　顧大夫看向沐小寒，態度還算溫和，“沐姑娘，不知道您拿這麼多雜草過來藥鋪是做什麼......我們這裏隻收木柴，不收雜草呢。”

　　因為沐小寒跟趙亦辰家裏太窮，連一個賓客也沒有宴請，隻是在家裏隨便拜了堂，直接住在一起，勉強算成親了，所以不少人呼稱沐小寒，依然是沐姑娘。

　　“雜草？”沐小寒放下竹簍裏的藥材，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兩大麻袋，外加一大竹簍的好藥材，怎麼會是雜草呢。

　　再看顧大夫臉色嚴肅，根本不似開玩笑。

　　“顧大夫，你再好好看看這些藥材。”

　　顧大夫本想直接拒絕，一想到沐小寒家裏的情況，終究還是心軟了。

　　沐海雙腿殘疾，靠藥止疼。

　　沐小陽患有不治之症，同樣隻能靠藥物維生。

　　趙亦辰又是個傻子，除了砍柴，什麼也不會。

　　前些日子聽說沐小寒跟賭坊借了錢，利滾利，滾得差點自盡。

　　這一家也是可憐，隻是把雜草當成藥材賣，她是自己急瘋了，還是把大家都當成傻子。

　　顧大夫不忍直接駁了，隻能說道，“你們把麻袋跟竹簍裏的東西拿到後堂，再倒出來，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收的。”

　　趙亦辰麵露欣喜，照他的話做。

　　麻袋打開，小林子捧腹大笑。

　　“把雜草當成藥草，哈哈哈......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一個傻子竟然還能騙人。”

　　“寒寒說了，這些不是雜草，是藥材。”趙亦辰怒了，拳頭緊攥，不滿的瞪著小林子。

　　聽到傻子兩個字，沐小寒身上的氣息驟冷，一抹淩厲的刀光射向小林子，語氣森冷，仿佛地獄傳出來的。

　　“很好笑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氣息太冷，小林子凍了一個哆嗦，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見鬼了。

　　他竟然會被一個村婦給嚇到。

　　沐小寒什麼時候有那麼強的氣勢了？

　　“我警告你，亦辰不是傻子，再說他是傻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察覺到自己被沐小寒淩厲的氣勢給嚇到了，小林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顧大夫看氣氛緊張，趕緊調解。

　　“忘記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永遠不可以看不起人，更不可以隨意辱罵人。”

　　“可是......”

　　可是明明是沐小寒先罵他，怎麼反而成了他不對。

　　那沐小寒今天吃錯藥了嗎？以前唯唯諾諾，連頭都不敢抬。

　　今天竟然咄咄逼人，更可惡的是，她身上還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