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湊過去一看,聽她道來,“你看這字體過於緊湊,幾乎縮在一起,而且描摹痕跡很重,真品寫法是自然大方的,這個你可以網上查大英博物館的同類型瓷器特點。還有,成化官窯精品的底款都是雙圈發色淡雅,文字呈正常發色,即突出的是文字而不是雙圈,但你這個拍品卻恰恰相反!看到沒,這都屬於贗品的特征!”
沈年的臉色開始有些變化,“所以海城的專家都做了假鑒定?”
莫笙很淡定,“聽說海城專家比對了當年蘇比拍賣行拍出的同類型瓷器做得鑒定,但是,當年的拍品,其實也是贗品。就是,有可能那些專家啊都誤判了。最保險的做法是,拿大英博物館的來對比。”
沈年盯著莫笙年輕的臉龐覺得不可思議,但他馬上意識到,要用最快的速度確定真假,否則這碗將會成為他的笑柄,在爺爺那裏也不好交代。
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尤其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他立刻揀了幾塊大一點的殘片包好帶走,剩下的讓莫笙都收拾起來給他留著。
才上車,特助沈楓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老大,晚上還去威尼斯酒吧嗎?”
沈年邊啟動車子邊發指令:“晚上再說,你馬上聯係京城的古董專家,我要三堂會審!”
轟轟烈烈一上午,工作室總算安靜下來。吃完午飯,莫笙鑽入房間,修了一下午的瓷碗殘片。
蔣菲菲打來電話:“去喝一杯?你出院後就沒好好喝過了吧?”
莫笙眨了眨快累成鬥雞眼的雙眸,“老地方,等我。”
威尼斯酒吧營業時間下午六點到早晨六點,他們來得早,又是熟客,拿到的位置不錯。
二樓卡座,蔣菲菲舉起酒杯懟莫笙跟前大喊:“慶祝你昨晚打臉莫家母女,大仇得報。”
莫笙舉杯示意不以為然,“這種打臉像撓癢,今天的才刺激呢。”
“我又錯過了什麼好戲?說來聽聽。”蔣菲菲又開了一杯威士忌,嘭地一聲,酒花四濺。
莫笙一五一十地講了。
蔣菲菲聽到陸天宇被索賠九千萬,頓時笑得前俯後仰,順道感慨一個古董比人命值錢。
她一屁股坐到莫笙旁邊,神色嚴肅地道:“話說,你既讓陸天宇賠了九千萬,又向沈公子拆穿那是假貨,沈公子沒說什麼嗎?”
“害!能說什麼,反正他也沒吃虧,他們那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能不拆台就不拆唄。”
蔣菲菲恍然,進而話題一轉,“你不是說要想辦法和沈公子做血緣鑒定嗎?怎麼樣,拿到什麼東西沒?最簡單是頭發,最深奧是精子......”
“呸呸呸!”莫笙大罵,“蔣菲菲你個妖精,能別那麼驚悚嗎?”
停止前俯後仰的調侃,蔣菲菲心生一計,附在莫笙耳朵上悉悉索索講了一通。
莫笙大驚:“這樣會不會太誇張?”
蔣菲菲再次倒上半杯酒,“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麵子套不出DNA,這點小事都不敢,你幹脆別去認親戚了。”
“我得想想怎麼操作。”莫笙幹淨利落悶了一口。
蔣菲菲叮囑道:“寶貝兒,我也是看你發愁才給你出主意,但得有個前提,保護好自己,別真相沒搞明白自己倒情根深種了。”
莫笙再一次一口悶,“這我知道,我連陸天宇這樣的男人都hold不住,何況沈年這種頂級王老五?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兩個女人你一杯我一瓶地喝得一塌糊塗,反正已經拉了個男同學來做護花使者了,不怕被人撿屍。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上舞台。
莫笙喝得迷迷糊糊的,坐都坐不穩了,腦子時而打結時而清醒,“那帥出天際的男人,不是沈大公子嗎?他也來喝花酒嗎?”
沈年分別與小明星及樂隊耳語了幾句,小明星便讓出了麥克風。“下麵,由我沈某人獻唱‘裙下之臣’......”
一陣歡呼聲從旁邊插花式坐著的男女卡座上傳來。“沈公子!沈公子!”全場嗨翻天!
“哇塞,沈公子還有這麼風騷的一麵。”蔣菲菲也是醉意熏熏,兩眼犯花癡。
可不是嘛,上午看一副禁 欲得快憋出內傷的樣子,晚上就出來浪了。
Music響起,沈年的聲線很渾厚,《裙下之臣》被他演繹得低沉多情,絕不亞於陳醫生的魅力。
他扭擺著柔韌度頗佳的身體,當唱到“讓那飄呀飄呀的裙,挑惹起戰爭,賜予世界更豐富愛恨......”修長的手指橫掃全場,風騷又霸氣。全場少女無不為之振奮尖叫!
一曲歌罷,沈年如巨星完美謝幕。
蔣菲菲打了個酒嗝,突然伸手大喊:“喂!沈公子,莫笙在這裏!這裏......”
嚇得莫笙抱住酩酊大醉的蔣菲菲,捂住她嘴巴:“你喊那麼大聲幹嘛。”
蔣菲菲推開莫笙的手,又晃著身子湊過來神神秘秘:“不管是不是你哥,你都跟他擺脫不了幹係了......嘿嘿。”
莫笙卻是抬頭一看,就看見沈年大踏步地走過來,眸底閃著危險的光,“女孩子家家,跑來這裏幹嘛!”
蔣菲菲循著聲音回頭,莫名感受到一股無形壓力盤旋在自己頭頂,她捂住嘴巴趕緊噤聲。
沈年看向身後跟過來的沈楓,“你送這位同學回去!”
沈楓瞥了一眼爛醉如泥的蔣菲菲,扶額頭大。
蔣菲菲下意識地指指旁邊的男同學:“我們有人送回去。”雖然她剛才很浪,但酒吧這地方到底魚龍混雜,陌生男人的接觸也會讓人心生不安。
沈年沒理她,直接摟住莫笙的身子往外走。
她身子搖搖晃晃,手裏握著空酒瓶打死不撒手。沈年無奈,隻能單手摟得更緊,那軟軟的熱熱的年輕身體讓他掌心溫度升高。
蔣菲菲醉得暈頭轉向,盯著莫笙被擄走的方向一看,莫笙好歹也是身高一米七體重95斤的成年人,可在沈年手裏就跟小兔子似的被他叼著。
蔣菲菲急了,卻有氣無力:“老鷹......別......走兔兔......”
......
沈年家有整牆的紅酒,都是他從全世界各地搜羅回來,隨便拎出來一支都價格不菲。
大概是喝高了,莫笙一進門就屁顛顛的奔了過去,笑嘻嘻:“酒......酒......”
沈年眸底微漾,取走她正要抓取的那支,舉得高高的,“還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