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男人瞧著二郎腿,直接輕笑出了聲,“你也配?”
邢溪前半生碌碌無為沒什麼大出息,可所有聽到的惡毒的話都是從麵前這個人的口說出來的,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胸口都在隱隱作痛,幾欲窒息。
“我不會簽字的。”
她閉了閉眼,唇角扯出了明顯的嘲,“我之前一直覺得就算我跟你結婚,你隻是因為繼承人這個身份,可總歸還是有人性的,不過我現在才發現,薄彥之,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心。”
還真是諷刺啊。
當初結婚的時候她幾乎可以說是所有人都豔羨的存在,擁有著顯赫的家世和夢寐以求的富太太身份,在聚光燈下走過紅毯的時候所到之處都是豔羨的眼神。
高高在上到所有人都要仰視。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段婚姻她到底犧牲了什麼,最後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又得到了什麼。
“邢溪。”
薄彥之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蛋,下顎線微微收攏的同時,附身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報應總歸會來的。”
他輕輕笑了一聲,“你不簽字,我自然有的是辦法。”
邢溪看著他的身形離開。
薄彥之從病房離開的時候剛剛好碰到了外麵走進來的傅殷時,他看了眼病房裏的女人,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非要把事情搞成現在這樣?”
男人微微抬眸,視線落在了他身上,“怎麼,你心疼?”
“她怎麼說也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傅殷時看著麵前當局者迷的薄彥之,說話的語氣到底還是有些衝了,“而且當初結婚的時候還是你先求婚的,你不能......”
不能趕盡殺絕。
可這樣的話還沒說完,薄彥之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我求婚的對象是宋家唯一的繼承人宋悅,她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替身,難道不是嗎?”
傅殷時瞬間凝眉,“那你也不能......”
“當初她費盡心思才成為人人豔羨的薄太太,現在我隻不過是提前收取一點兒利息,”薄彥之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女人的身影,“況且孩子還在,我的女人我都沒多在意,你們一個一個倒是比我都殷勤,也不知道這女人給你們下了什麼蠱!”
傅殷時,“......”
他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之後,好半晌才輕飄飄地呢喃了一句,“你會後悔的。”
可......
薄彥之已經聽不到了。
那天晚上在薄彥之走後的兩個小時裏,邢溪一個人坐在病床裏上氣不接下氣,迷迷糊糊睡醒了又暈過去,暈過去又醒來。
如此反複。
她後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高燒都還沒退下去,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外麵那看守的人的討論聲,“這人都成那樣了我們還看著,都快過年了盡整這事兒,你說這要是真死在了病房裏,那得多晦氣。”
“行了,別埋怨了。”
另一個人直接喊了聲,“我剛才上洗手間的時候路過後院,看到有小護士在偷情,反正這人也沒多大活頭了,要不去看看?”
那聲音很低,可邢溪還是聽到了。
她強撐著咬著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清醒,匆匆忙忙套了一件衣服之後就從病房裏跑了出來,期間走走停停好幾次都在大喘氣。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像極了可憐蟲。
自從嫁給薄彥之以後,她的生活圈子基本上都已經斷了聯係,就像薄彥之說的,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到就算現在死在了馬路上,也沒有人會知道,說不定連屍體都隻能被野狗叼走。
......
冬至已過,海城迎來了最大的一場雪。
邢溪從醫院跑出來的時候剛好半路攔了一輛出租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急切,跑過去的期間都險些摔倒,“去......去城南的海濱墓園......”
那裏,葬著宋悅。
司機看了眼她穿著單薄,直接就招了招手。
可等到車輛開到半路上的時候,車輛突然熄火了,司機直接就推開了車門,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在裏麵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叫人過來。”
邢溪沒有多想。
可等到司機重新回來的時候,車輛突然就能發動了,緊接著卻是朝著 墓園相反的方向。
她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你要帶我去哪裏?”
“就是小姑娘你要去的墓園啊,”司機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帶著明顯的冷笑,可邢溪卻還是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本能地就拍打了一下車窗,“你趕快放我下去,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說著,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驟然的刹車聲響起,邢溪猝不及防往前趔趄了一下,手裏的手機滾落到了地上最角落的地方,她本能地就伸手去摸。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司機那張及其冷的臉。
肥頭大耳。
“小姑娘,大半夜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那嘴臉帶了明顯醜陋,笑嘻嘻地搓了搓手直接就摸了一下她的臉蛋,“這皮膚還挺滑的。”
邢溪心裏一頓惡心。
......
薄彥之剛回到別墅洗完澡出來,就發現別墅裏跟之前好像有一些不同,不知不覺顯得空蕩了很多。
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他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擦頭發,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之前每晚回家的時候,那個女人總會在家裏等著他。
不管多晚,別墅的燈總是亮著。
現在......
他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莫名有些自嘲,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連一個拉得上台麵的大小姐身份都算不上。
電話聲響起的時候,他冷淡地看著來電顯示直接就掛斷了。
不以為然。
邢溪的電話打過去就被掛斷,心裏絕望的同時更多的是恐懼和害怕,她呼吸微微顫抖,直接就紅了眼眶,本能地就摸到了車後麵的中控鎖。
可被反鎖了,根本打不開。
反倒是那司機瞧著她掙紮的模樣,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抓著她的頭發將人拉了回來,她的頭皮好像要跟自己分離開來,近乎扯掉自己的頭發,及其駭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