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臨海最大私人醫院的VIP病房裏,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躺在床上,手上紮著針,吊著藥水,身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葉琛手上的病曆本隨手放在床邊的儀器上,抬了抬金絲邊框眼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昨天和你說的話聽了?真是可憐了小姑娘。”
說話間,一個小護士匆忙跑進來,通知葉琛臨時有一場手術要進行。
他略顯煩躁,“割闌尾這種事情需要找我?我隻管器官移植,其他的,你找其他手術醫生去,我也是很忙的。”他三言兩語就將人打發了,那個小護士聽著這些話,有些誠惶誠恐。
葉琛向來是好說話的,怎麼今天脾氣這麼爆?不過小護士也沒有多想,拿著東西就匆匆出去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已經是第二次暈倒了。”封景行皺著眉看了眼言兮,心裏泛起點點不明的漣漪。
低沉裏話語裏,帶著淺淺的關心。
他習慣性地抽出煙,被葉琛一記眼神掃來,才無奈地收回了煙。
葉琛拿著體溫計測溫度,“還是昨天和你說的毛病,沒休息好,多休息,身體素質本來就不行,還被你這樣折騰,能好就是醫學奇跡。”
“37.4,體溫降下來了,住幾天院,好透了再出院,你注意收斂點脾氣,你也看出來了,這小姑娘真不經嚇。”
葉琛在病曆本上“唰唰唰”寫了一堆,“多運動,在飲食上也多下點功夫,營養均衡。”他寫完後,放下本子,嚴肅地盯著封景行。
“封景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年的事情罪魁禍首現在還逍遙法外,你想讓言兮堅強一點,可是堅強,不是被嚇出來的,一個人之所以堅強,無非是她知道背後可以依靠的東西讓她堅強,可是言兮沒有,你讓她拿什麼堅強?”
他說話的功夫,小護士又進來催他了,其他的醫生不是在看診就是休假,實在是找不到人。
他推了推眼鏡,拍一下封景行的肩膀,“你自己好好考慮。”說完,馬不停蹄小護士跑去了手術室。
葉琛走後,封景行坐在沙發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李婭站在他旁邊,聽完了整個過程,也跟著沉默。
“封景行......”病床那邊突然傳來言兮細微的聲音,封景行眼眸一閃,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緊繃,急速起身走了過去。
病床上的言兮還在昏迷,方才不過是她的呢喃囈語。
封景行略顯失望地沉眸,剛要離開,她的呢喃又吐了出來。
“封景行......”囈語不斷。
“我在。”明知道這是她的昏話,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回應了。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險些氣得他七竅生煙。
“求求你,放過淩棄......我不會走的......這次,我不會再騙你了,好不好......”
那一句話傳入封景行的耳膜時,他緊握著拳,強硬地克製著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她就連昏迷,想的都是淩棄!
把淩棄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他氣得咬緊牙關,“好,你說的,你要為你自己的話,付出代價!”他一拳砸在牆上,將趙爵從外麵叫進來,匆匆擬了張合同,扔給了李婭。
“等她醒了,讓她把字簽了,沒我的允許,一輩子不許離開公館,從此,她生是我封景行的人,死也別想從我身邊離開!”他丟下合同後,帶著保鏢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醫院。
李婭有些迷茫地看著白紙黑字的合同,又看了看言兮,將心裏的話憋了下去。
兩年後......
言兮匆匆忙忙拿著書到教室的時候,課已經開始了十分鐘,教室裏幾乎是座無虛席,她隻好挑著角落裏的一個空座位坐下。
“同學們,這是你們整個大學生涯的最後一節課了,也很有可能成為你們人生中最後一節課,希望你們能珍重,走出學校的門,才是你們新的天地,有些同學畢業答辯還沒通過的,抓緊努力了。”
老教授還是如往常一樣喋喋不休。
課程過半,已經有些人昏昏欲睡了,言兮拿出畫板,對著自己之前的畫稿修修改改。
雖然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封景行,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封景行的監視下,就連學習,也是他的命令,言兮用兩年的時間,依照他的要求學完了平常人四年的課程,就連社交都是被嚴格控製的,本是張揚天性泛交友的時期,她卻被硬生生折斷了翅膀。
可是她不敢抱怨,不敢反抗。
這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當年簽字的時候,這就是注定的結局。
想著想著,她就在畫板上亂畫,畫板上是她設計的戒指,被她剛才草草的兩筆畫下去,失了不少美感。
她有些懊惱地拿起橡皮,對著那張不完美的畫稿修修改改,修改之後,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地方看不順眼。
“中間藍寶石旁的碎鑽太多,反而喧賓奪主,你不妨將碎鑽去掉一些試試。”耳邊,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
言兮的眼從畫布上移開,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一個男人認真地看著她的畫稿,墨色的眼眸上淌著顯而易見的溫柔,白淨修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畫板上,她側過臉去,他的畫板上,畫的是一條精致的項鏈,即使是淡淡的鉛色,也遮蓋不了它奪目的光芒。
她聽著他的建議,頓了一下,隨即在草稿上修修改改,果然,經過他的指點後,言兮的戒指比之前更加幹淨,也更加矚目。
“謝謝......”她擦去畫紙上的橡皮屑,輕聲說道。
“不用謝,你畫的很好看,很有設計感,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夏日的暖陽斜透過窗沿,肆意地鋪灑在他的側臉上。
複古的單片眼鏡上垂下來一條細長的眼鏡鏈,在眼光中無比耀眼。
言兮愣了愣神,答道,“言兮,你呢?”
聽到言兮名字的時候,男人的眼裏是遮不住的驚訝,“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兩年就讀完了四年的課程,我早就想要見見你,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見到了?我叫司寰。”
“司寰?”這個熟悉的名字的名字在言兮的腦海裏遊蕩了幾分鐘才找到它的歸屬之處。
臨海大學近幾年來的優秀學生,在校四年,近乎傳奇,包攬獎學金和各個設計比賽的金獎,他設計的“雪吻”獲得了業界的一致好評。
言兮發愣的功夫,手機“嗡嗡嗡”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