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流離下,淩棄微醺的臉印照出斑駁的光影,言兮死死推著他的身體不讓他靠近,渾身顫抖,虛汗淋漓。
“淩棄,淩棄,你放開我,疼......”她嬌嫩的肩膀被他弄出了一道紅痕。
大概是酒意徹底上來了,驚惶失措間,淩棄的身子也慢慢軟了下來,“啪”地一聲,頭壓在了言兮的耳畔,言兮的頸間喃喃細語低吟,“小言兮,我舍不得......”
話未盡,人已撲街。
言兮艱難地從將他挪開,用了好大的力才從他的身下掙脫出來,“咚”地一聲沉沉地撞在地上,頭發散亂,上衣也有些不完整。
她有些後怕地看了趴在沙發上的兩人,渾身打顫。
“給我找!一間都不許放過!”
!!
是封景行!
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言兮一下子癱了,渾身無力,就像是有魔咒禁錮著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半分,她驚恐地看了看後麵的兩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淩亂的模樣。
沒有多餘思慮的時間,她掙紮著從地上站起,整個身子綿軟無力。
一定要在封景行來之前收拾好殘局,絕對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她焦灼地扣扣子,可扣子就是不聽她的使喚,不斷打滑,沉悶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的心跳也愈發猛烈!
“慢點,慢點......”她顫抖著雙手扣著最後一粒扣子。
“砰!”門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言兮的手停在最後一粒扣子上。
她驚惶地抬起頭來。
封景行的臉色陰沉地可怕,舉頭投足間一片冰冷。
他掃了眼包間,桌上七零八落幾個空酒瓶,有些倒在桌上,暗紅的液體“滴滴答答”,一旁沙發上躺著一個醉醺醺的女人,地上還有個剛滾下來的男人。
眼神掃到言兮身上時,言兮猛然心裏一揪,因為她現在什麼樣子自己最清楚,散亂的頭發,還有褶皺的上衣,就算不說,那些人也定能猜到這裏發生了什麼!
“封景行,我......”她有很多解釋的話,但在封景行寒冷的眼光下,頃刻煙消雲散。
“你想解釋什麼?”封景行陰鬱著臉,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
言兮心一慌,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桌角,她手慌亂地抓著桌子,卻順著桌上的酒漬滑了下。
桌子也跟著滑了幾米。
“啪!”幾個空酒瓶滾落到地上,裂成碎片。
“咚!”她挨著桌子摔坐在地上,手毫無遮擋地摁在地上的玻璃殘渣上,一股刺痛頓時湧上言兮的腦門。
白嫩的手上登時幾個血口子。
“嘶......”她小聲地叫了出來,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封景行的影子給籠罩了。
一隻骨節突出的手猝然闖入她的眼底,毫無征兆地握住了她細嫩的手腕,封景行粗粗略了一眼,仿若沒看見般無情,“玩的挺大?”
是明顯的質問。
“我,我沒有,我們隻是......”言兮如鯁在喉。
恍惚間,身後一個影子磕磕絆絆地站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放開我的小言兮,不許傷害她!”淩棄的聲音醉醺醺的,整個身子搖晃地厲害。
他踉蹌地走到言兮的麵前,雙手攔著封景行,“你告訴,走開,不然我......我能打得你......”
趴下!”
封景行的眼淺淺掠過,眸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整個包廂裏溢滿了他低沉的呼吸聲,“讓開。”
淩棄晃著腦袋,“不讓,你說讓就讓,你誰啊,言兮,是我罩的,你要欺負她......就不行!”
“淩棄......你快回來......”言兮扯了扯他的褲腳,沒扯動。
封景行冷笑了聲,“不知天高地厚。”
下一秒,一個手勢,淩棄就被幾個保鏢提起來扔了出去。
“淩棄!”言兮驚大了雙眼,不顧身上的疼痛艱難地爬起來,還沒起身追出去,被封景行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他劍眉緊鎖,氣息粗沉。
“你心疼了?”語落片刻,自嘲地低笑一聲,不等言兮回答,咬牙:“處理掉。”
言兮盯著跑出去的保鏢,再也冷靜不了,“不要,不要!封景行,你放過他!放過他!”她痛苦地爬到男人的麵前,手緊攥著他的褲腿。
封景行冷笑了一聲,“放過?給我理由。”
“他,他隻是我的朋友,我朋友,他沒有惡意的,他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求求你,放過他......”她眼裏氤氳著淚水,封景行的褲腿上已經沾了不少她的淚,印出淡淡的痕跡。
他有些厭棄地低頭看了眼。
言兮仰著頭,聲音嘶啞,“求求你,放過他,封景行,我求你了,我跟你回去,再也不出來了,求求你,好不好?”她卑微地跪在他的腳下,苦苦哀求。
聽到她的話,封景行眉眼閃動了下,似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薄唇輕顫,克製著怒火,“你不是拚命想離開我嗎?為了他,竟甘願不走?”
言兮點頭。
他狠狠地抽回腳,言兮落空整個人撲在地上,恍然間,聽到了他的一聲“他就值得你這樣?”
“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
這一句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裏。
她趴在地上,淚眼模糊間,男人的背影在自己的麵前越來越小。
封景行說她惡心,這比從前的冷漠都更讓她傷心欲絕,她弓著身子,小聲嗚咽。
終於,還是被誤解了。
她想追上去說清楚,隻是身乏無力。
沒過多久,幾個身形消瘦的保安走過來,架起她,拖上了車。
隱約間,她看見了被拖在門口的淩棄,靠在牆上,嘴角一片腥紅的液體。
還沒等她看完全,保鏢就把她扔進了車裏,狠狠地關上門。
三個時辰後,到了葉山公館。
言兮又被那幾個保鏢粗暴地拖下了車。
扔在了門口。
天空隱隱下起了小雨,一個保鏢撐著傘,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她,提醒到,“傳封總的話,葉山公館不是你想來,想走就走的,你就好好在外麵待著,等封總心情好了,自然會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