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言兮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問過李管家才知道封景行一早就出去了，她似解放般鬆了口氣。

　　胡亂地扒了口飯，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管家遞牛奶的動作戛然而止，微微偏頭，帶著一瞬即逝的驚訝，“你問封總？”

　　言兮從來沒有關心過封景行什麼時候回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言兮被李管家反問地尷尬，下意識低頭扒飯，“沒，隨便問問。”

　　她將牛奶推到言兮麵前，警告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不要越界。”

　　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李管家是跟著言兮來到葉山公館的，隻比言兮大十歲，據說曾經是封景行的得力助手。

　　平日封景行不在的時候，偌大的葉山公館隻有她們兩個人，李婭為人嚴肅，言兮同她也沒什麼共同話題。

　　她抿了一小口牛奶，“哦。”

　　李管家收盤子時特意提了句，“封總吩咐，你不能離開公館半步。”

　　言兮默默應了聲，泄氣地回到房間。

　　回到房間，她就對著那串電話發呆，猶豫了有一會兒，最後還是將手機收起來了。

　　她走到門口，扒著門縫朝外麵瞅了瞅，李管家在廚房裏收拾。

　　言兮躡手躡腳地披了件外套，抓起包，靠在窗台上看了瞟了眼，封景行的那些保鏢一早就跟著他撤走了。

　　她打開了窗戶，朝下望了望，二樓不算高，跳下去摔不死。

　　言兮扒著窗戶沿，慢慢地翻了出去。

　　雙腳落地之後，她逃命一樣地跑出了公館，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去金湖灣。

　　李管家切了水果端過來時，言兮早就沒了身影，隻有大開的窗戶和窗簾被吹起時地聲響。她毫不遲疑地給封景行打了電話。

　　“封總，言兮從窗戶翻出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封景行怒不可恕的聲音，“馬上手機定位，地點告訴我。”

　　李管家應下，打開電腦就操作起來，十分鐘後給封景行回了電話，“目標在移動中，確定不了地址，我入侵了她的手機，地點是金湖灣笙歌酒吧。”

　　封景行掛了電話，冷眼看向秘書，“下午行程安排。”

　　秘書見他心情不好，語氣有些忐忑，“一點和沈氏集團代表的投資會，三點有個拍賣會需要您參與，五點有一場酒會。”他說著把行程表遞到他麵前。

　　封景行直接推開，“酒會推掉，你出去吧。”

　　秘書離開後，他煩躁地扶了下額，腦海裏不斷循環言兮被他提到門口時委屈的臉。

　　他緊握著拳，心裏五味雜陳，惱怒地拿起手機，手指停留在言兮的電話上，沒一會兒打電話的念頭被掐斷，他切到短信框。

　　“有事不能和我說？需要你翻窗？”剛打完，一股莫名的躁意漫上心頭，“唰”地一下盡數刪掉，起身拎起沙發上的外套出了辦公室。

　　小秘書正拿著資料站在門口。

　　“通知一下，三點的拍賣會推了，現在去沈氏集團。”

　　金湖灣離葉山公館的距離不近，已經是臨海的邊緣，言兮緊趕慢趕在五點的時候到了笙歌酒吧。

　　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大廳裏的淩棄。

　　“言兮，這裏。”他起身揮了揮手，言兮裹緊了衣服擠過嘈雜的人群。

　　“頭發都亂了。”言兮剛到淩棄的身邊，他就伸手繞到她的耳後順了順她淩亂的頭發，這樣的動作引起了言兮的生理性抗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怎麼了？”淩棄被她莫名的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斑斕的燈光遮蓋了言兮的恐怖，她強笑地搖頭，“沒事，文雯到了？”

　　“早到了，在裏麵已經喝起來了，我怕你找不到就來看看。”說話間，他拉起言兮的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拉進了包廂裏。

　　桌子上十幾瓶名貴的酒有序擺放在那裏，薑文雯靠在沙發上，看到言兮進來，招呼她坐到自己身邊，“叫你一次可真是不容易，今天陪我好好喝，昨天的事情就不作數了。”

　　她說著拿起一瓶名貴的酒，利落地打開，灌滿一杯子遞給了言兮，“給我點麵子哈，喝掉。”

　　言兮顫顫巍巍地接過，嘴上抗拒著，“不行，我，我不會喝酒。”

　　“哎呀，沒事的，喝不醉，你盡管放心，喝醉了出事算我的。”她拿起那瓶剩下的酒就往喉嚨裏灌，“畢業了，就該舒暢舒暢！我爸說，給我找好國外的大學了，我盡管去上就可以，一想到要離開你們四年，我就難過，尤其是小言兮，我怕你受欺負。”

　　言兮性子悶悶的，在遇到薑文雯前明裏暗裏沒少受同學的欺負。

　　她硬著頭皮喝了一口，辛辣的酒劃過喉嚨，漫上心頭的刺痛感讓她咳出了淚，“咳咳......”

　　她求助的目光投向淩棄，淩棄心領神會地接過她的酒杯，轉頭看著薑文雯已經醉倒在沙發上，安心地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不會喝酒就不要硬喝，有我給你喝。”淩棄雖然逞英雄，但是酒量也不好，一杯下肚有些暈乎乎的，重重地坐在沙發上。

　　酒精有些麻痹了他的大腦，言兮的臉也在他的麵前模糊了起來，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金發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光，印的他整張臉微微泛紅。

　　“你，沒事吧？”言兮話音未落，淩棄急速起身，她一下子被撲倒在了沙發上。

　　言兮的大腦空了下，未名的恐懼漫上了心頭。“淩棄，你，你冷靜一下。”她奮力想推開眼前的人，奈何淩棄的力氣太大，她被牢牢摁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言兮，我喜歡你，很久了......”他輕柔的話在言兮的耳邊不斷縈繞著，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起來。

　　強硬的力道讓她鬼使神差地憶起被封景行牢牢全在懷裏的感覺，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晶瑩的淚水滑落，夾雜她低聲地抽泣，“不要，不要，淩棄，你放開我......”

　　恍惚間，她像是聽到了手機的震動聲，但是被淩棄牢牢困住的身體完全沒辦法夠到桌上的手機。

　　笙歌酒吧門口，封景行看著手機上十幾個沒打通的電話，怒不可赦。

　　“進去，給我一間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