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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戰士老戰士
梁宇寒

第二十章 難忘老山

這場戰爭從70年代末開始,一直斷斷續續打到了80年代中期,鄧長河至今沒有忘記,攻打老山主峰的那場戰役。

那是1984年的4月,鄧長河率領整個連隊,配屬十四軍部隊擔負起了攻打老山的作戰任務,在這場戰役中,整個連隊付出巨大的犧牲。

戰士們夜以繼日,挖建貓耳洞,防空洞,構築戰壕,打退敵人的多次來襲。

4月28日淩晨,我軍打下了老山。鄧長河的連隊也於當天晚上一舉攻占了敵軍的一個高地。

當時,是鄧長河親自帶領著炮排,向敵軍高地上的哨所發起了攻擊。

“嘣”地一聲,從82無後坐力炮的炮管中打出了第一炮,隻聽見一陣嘯聲,對麵高地的山坡上開了一朵紅色的花,隨即一股黑煙嫋嫋升起。

打中了!

這時,戰士們看見機槍堡壘裏的敵人開始騷動起來了,哇哩哇啦地呼喊著什麼。

炮排的戰士們馬上調整了標尺,裝好彈藥,準備第二次射擊。這時堡壘裏又響起了敵人烏拉烏拉說的鳥語聲,此時周圍的高地基本上已經被我軍占領了,這個高地的敵軍似乎也正在慌忙逃竄。

鄧長河不理會敵人的騷動,又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嘣”地一聲響,炮管裏發出了第二聲巨大的怒吼,不過這一次打得不是怎麼準,炮彈的落點在敵軍堡壘的三米開外,但歪打正著,擊中了兩名從堡壘中衝出來的敵人!

“你這是怎麼搞的!”鄧長河大罵道,當看到傳來被擊中敵人的慘叫聲,又說道:“馬上準備第三炮!”

炮排的戰士們經過調整,很快便發出了第三炮,這一炮打得飛常準,敵人的堡壘被轟塌了一半。

“打得好!”鄧長河誇讚道,立即召集了全連隊員,讓戰士們分成若幹個戰鬥小組,集結待命,準備向上攻擊。

這時候,重機槍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堡壘裏敵軍的火力,鄧長河讓戰士們暫時躲在了山坳裏,隻聽見子彈“嗖嗖”的聲音在戰士們頭頂飛過。

等敵軍的重機槍打過幾陣之後,鄧長河向各戰鬥小組下達了全麵進攻的命令。

“衝啊!”鄧長河喊道,他安排戰鬥小組呈正三角隊形開始攻山,他自己帶著重火力組居中,率先出發。

鄧長河在自己的右側安排了一個火箭筒組,在左側則是安排了一個步槍組,其他戰鬥組也以三個戰鬥小組結合的方式前進,在行進的過程中,按照順時針方向輪替搜索可能隱藏的敵軍。

果然,狡猾的敵軍隻是把重機槍堡壘作為一個誘餌,卻在一些不易發現的位置埋伏下了隱蔽的火力,想要用重機槍火力把我軍主力攻山部隊牽製住,再從別處對我軍進行偷襲。

不過,鄧長河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在和敵軍打交道的這些年裏,他早就摸清楚了這些狡猾的猴子脾性,但這些猴子忘記了,他們用以打退強大美軍的遊擊戰術,不正是我們教會他們的嗎?

一旦敵軍的火力暴露,鄧長河馬上組織火力,對那個暴露火力點進行集中打擊,直至消滅為止,因為早就有了提防,攻山部隊不是集中突擊而是分散突擊,因此敵軍的隱蔽火力也沒有對我軍造成很大的傷亡。

就這樣,鄧長河率領全連一路邊搜索邊攻山,在約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了山頂,並且將那個重機槍堡壘給占領了。

其實,這個高地上的敵軍部隊等等大部隊已經撤退了,被摧毀的堡壘裏麵,隻有幾床爛棉被和一些生活用品,當然戰利品也是有的,就是一台受到了一定損傷但還沒被炸爛的步談機,估計是敵軍倉皇撤退時來不及帶走的。

接著,鄧長河又率領全連戰士,乘勝前進,一路追擊潰逃的敵軍,此時長久以來在戰士們心中憋著的那股氣像是爆炸一般釋放開來,為前期因為準備不足而犧牲的戰友們複仇的念頭縈繞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因此追擊起敵軍來也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最後,鄧長河率領連隊配屬隨主力部隊一直進入到敵國境內,直到上級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才凱旋而歸。

這一戰,是連隊戰史上最出色,也是最漂亮的一戰。戰鬥接連打了好幾天,官兵們英勇無畏,不怕犧牲,以遠比敵軍要低的傷亡代價,完成了既定的戰略目標。

痛失愛人的副連長胡建偉,這兩年來,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打贏這場戰爭上,在攻占高地的戰鬥中,他負了重傷,但仍然堅持著指揮連隊對敵軍進行追擊,直至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在地,被醫護人員送回了後方。

這場仗打了整整七天之後,官兵們才吃上第一頓熱飯,在穿梭在崇山深林中艱苦戰鬥的這些天裏,他們都是靠著野果和溪水充饑的。

這場戰鬥,宣告了這場戰爭進入到了尾聲,戰鬥結束後,基本上兩國的軍隊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僵持和對壘的階段,便很少再發生大的衝突了。

鄧長河率領連隊又在老山附近駐守了兩年,這兩年裏,也許是因為被打怕了,我軍與敵軍之間的對抗緩和了許多,但雙方仍舊不停止在各個方麵鬥智鬥勇。

因為是剛剛停戰,所以在兩國的邊境線上有許多的山坳邊界劃分是不夠明確的,可是那些肥沃的土地還是要種的啊,自古以來,土地就是老百姓的根,兩國的老百姓便開始紛紛在有爭議的地區搶種農作物,也因為而產生了各種矛盾與衝突。

鄰國的農民由於住的地方離正義地區稍遠一些,也沒有我們的百姓那麼有智慧,因此,在開拓土地這方麵常常處於下風,這麼一來,漸漸地他們便惱羞成怒,開始對我們的土地搞起了破壞,總是偷偷摸摸地趁著我們的農民不在田地的時候來搞事,今天拔掉我們的農作物,明天就毀掉我們辛辛苦苦開墾的田地,非常地霸道無理!

當然了,我們的百姓也不是吃素的,大家咽不下這口氣,不甘示弱,也紛紛跑到鄰國的農地上進行破壞,以牙還牙。

就這樣,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兩國的農民在同一個地區,打起了一場民間攻防戰,今天你種玉米,明天我就來拔掉你的玉米,後天你破壞我的田地,大後天就讓你的田地一片狼藉......

此時離戰爭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兩國都不願意在重開戰事,因此邊境之間的爭端一直都隻限於在民間,軍方是不會介入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邊境線上都是相安無事的,畢竟隻是邊民爭議,還上升不到兩國爭端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鄧長河率連隊戰士們正在進行軍事訓練,兩名邊防派出所的公安匆匆趕到了連隊駐地。

“鄧連長,出大事了,那邊快要打起來啦!”一名公安幹部焦急地說道。

“什麼要打起來了?你慢慢說!”鄧長河問道。

“就是在邊境的那些田地上,我們的百姓和鄰國的農民碰上啦,本來隻是互相咒罵,沒想到,鄰國的邊防部隊帶著家夥趕來了!現在時態嚴重了!”公安幹部說。

“什麼?”鄧長河一聽,暴跳如雷,早知道鄰國的這些猴子們不老實,沒想到竟然敢公然違背雙方早已達成的默契,帶著武器來到了爭議地區。

“娘的,這猴子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還敢帶槍過來,看老子不滅了他!”鄧長河便說邊讓通訊員趕緊上上級報告,同時已經開始集合隊伍。

集合完隊伍,上級的指示也已經到了,上級命令鄧長河帶領一個排的戰士前去支援我方農民。

雖然當時還不到三十歲的鄧長河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年紀,但他並不魯莽,為了不主動挑起事端,以給鄰國留下口實,他讓戰士們換下軍裝,穿上便衣,都帶上了農具,火速前去支援我方農民。

當然了,鄧長河安排好了後手,他命令兩個班的戰士,攜帶上重機槍和輕機槍,前往爭議地區的高地布防,一旦爆發衝突,也能立即控製住局勢。

鄧長河帶著二排二十多名戰士雄赳赳氣昂昂地趕到了爭議地區,因為好幾年都沒有打仗了,這些戰士們像是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氣,所有人都恨不得和那些鄰國的猴子再來一場真刀真槍的較量。

來到了爭議地區,鄧長河果然看到有幾個全副武裝的鄰國邊防公安在幫著他們的農民氣洶洶地和我方百姓對罵,我方百姓並沒有被他們手上的武器嚇到,毫不示弱,寸步不讓。

此時,鄧長河帶著二十多人加入了我方百姓的隊伍中,鄰國的公安和農民似乎並沒有預料到我方百姓的援軍會那麼快就趕到了,頓時有些慌亂起來。而我方農民一看到援軍來了,一個個的胸膛挺得更直了,罵聲也更加中氣十足。

也許是因為惱羞成怒,也許是看到我方農民的援軍也隻是普通的百姓,鄰國的農民異常暴躁,竟然仗著身後有持槍的公安撐腰,主動打了我方百姓一拳。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還了得,我方百姓立即對鄰國百姓進行還擊,頓時十幾個百姓混戰在一起。

“不能讓我們的百姓吃虧!上!”鄧長河見狀,顧不得那麼多,便一聲令下,二排的二十多個穿著便裝的戰士一擁而上,將鄰國的農民一個個打翻在地。

這時,鄰國公安罵罵咧咧地向我方人員舉起了槍,鄧長河早有防備,他早就讓二排長等人暗中留意鄰國公安,隻要他們敢舉槍,便馬上向他們衝過去,哪怕他們真的開槍,也必須拿下。結果鄰國的公安並沒有開槍,而鄧長河帶領戰士們,隻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把這些蠻狠霸道的公安給製服了。

戰士們把從鄰國公安身上繳獲來的槍拿給鄧長河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露餡了,原來啊,這些鄰國公安帶過來的槍的彈夾裏,全都是沒有裝子彈的。他們搞這麼一出,不過是想嚇唬我們的百姓,誰知道我們的“百姓”非但沒被嚇住,反而把他們給繳了械。

“這是我國土地,你們攜帶武器進入到這裏,違反了停戰協議,下次你們要是再敢這麼幹,別怪我們不客氣!”鄧長河嚴正警告被繳械的那幾個鄰國公安,同時,他讓高地上的戰士們現身,這麼一來,更是讓鄰國的公安大驚失色,如果剛才他們攜帶的武器是裝了子彈的,還竟敢開槍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已經是一具具的屍體了。

就這樣,在鄰國公安道歉之後,他們灰溜溜滾出了這片土地,我們的百姓們紛紛歡呼勝利。

從那以後,我們的邊防部隊加強了巡邏,隻要看見爭議地區有農作物的,我們馬上通知當地民兵,由他們確認是否是我國村民的農作物,如果不是的話,便立即清場。

但在那以後,無論是鄰國的農民還是公安,都不再敢輕易來到爭議地區鬧事了。

在這裏又待了兩年後,鄧長河離開了邊境地區,踏上了新的征程。

多年以後,在鄧長河退休那年的那個夏天,他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戰場,時隔多年,隻再一次登上了老山。

那裏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一石一礫,依然是那樣地熟悉和親切,像是一直靜靜地,在等待著這個老朋友的出現。

鄧長河爬上了老山主峰,是連長王平接待了他。

這是個很年輕的部隊幹部,就像他當年當連長時一樣年輕,不同是,王平是從軍校畢業的高材生,而當年的鄧長河,是一步步從基層部隊摸爬滾打上來的。

當年,鄧長河離開所在的連隊後,接任他的連長叫王江,而接待他的王平連長,便是王江的兒子。

奪取老山主峰那年,正是王平出生的那年。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子承父業,年輕的一代又在老山續寫著新的曆史。

突然,一個急刹車,把鄧長河從追憶往事中拉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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