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麵全是死人

進入秦沙嶺，一路走到這，我們見識到太多詭譎的事情。

以至於對於荒謬的重生一說，變得信以為真。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川子，他還是剛來時那副模樣，一臉浪蕩樣兒，除了臉上蹭了一層灰，略顯疲憊之外，一點變化也沒有。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問了個仔細：“川子，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變化？”

川子怔了一下，隨後斜愣著眼，琢磨了一會兒說：“沒有啊，怎麼了？”

“真沒有？不疼？不癢？”

“真沒有。”川子渾身上下拍打了一遍，“你看，零件都好使著呢，我現在都能給你來個托馬斯回旋。”

我拍了拍他肩膀：“那就好。”

川子一臉懵逼地在我和梧桐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突然有些後怕道：“別介，是不是看出啥問題了？梧桐，你說，我身後......是不是跟著阿飄兒！”

梧桐搖了搖頭。

川子鬆了口氣：“那就好。”

“比撞鬼嚴重。”梧桐歎了口氣，“你現在身上的陽氣特別弱，照剛才的跑法，你再跑一圈，就不是活人了。”

川子大叫“臥槽”一臉吃驚：“我他媽怎麼就不是活人了？”

梧桐點了點頭：“陽氣為六腑之氣，人的正常生存需要陽氣來支持。所謂得陽者生，失陽者死，陽氣越充足，人就越強壯，陽氣消耗殆盡，人就會死——”

最後一個死字，梧桐刻意拖長了尾音。

梧桐的表情很嚴肅，我跟川子被她這番話震住，互相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遲疑。

梧桐和我的看法一樣，川子這種不斷死亡又重生的過程，本身就非常消耗精氣，等自身的精氣消耗幹淨，人自然就死了。

這個該死的金封山，肯定早知道會出這檔子事，所以趁早溜了！

我心裏罵著他，腦子卻瘋狂轉動，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就此打住離開，還是繼續往前？

繼續往前，出路又在哪兒？

川子剛才明明已經進入到真正的秦沙嶺了，但他為什麼又出來了？

怎樣才能進去呢？

要找到那棵鐵塔一樣的古樹嗎？

可那棵樹現在在哪兒呢？

......

所有的問題此時像是山洪暴發一樣，在我腦海中奔瀉而下，攪成一團。

正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旁邊的川子突然奇怪地叫了一聲——

“梧桐，你在幹嘛！”

我一怔，下意識地扭頭看。發現剛才還在我左邊站著的梧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她站在距離我倆有七八米遠的地方，低著頭，腳步輕浮，兩隻胳膊伸向前，手腕緊緊貼在一起，像是被人用繩子捆住雙手，用力拽著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

梧桐越走越痛苦，當重新走回到我倆麵前的時候，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我連忙扶住她，聽到梧桐聲若蚊蠅地趴在我耳邊說：“不能下去，下麵全是死人。”

全是死人！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

梧桐的精神有些恍惚，我讓她趴在我肩膀上緩了一會兒，川子遞過水壺來給她喝了幾口，這才喘勻實了。

她回頭看向那塊石碑所在的位置，心有餘悸地說：“那就是入口。那棵樹也在下麵......”

梧桐有陰陽眼，能看到我們平常看不到的東西，但也不會厲害到，能穿透厚土層吧？

明明入口就在眼前，卻不讓下去，我一時無法接受。看著那塊刻著秦沙嶺三個字的石碑，我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隻要我們現在走下去，關於秦沙嶺的所有秘密就會完全揭開。

不過這時，梧桐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用力地抬起胳膊，攔在我身前：“衛哥，那下麵，隻有死人才能進......”

為什麼？

川子也湊過頭來，跟我一樣，一臉疑惑。

梧桐接下來的一番話就讓我和川子徹底打消了心裏的念頭，立即就決定回民宿找金封山。

梧桐說，她剛才看到了一個畫麵，畫麵中出現了一個荒涼的村莊，寂靜無聲，一個人也沒有。

但她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村莊裏影影綽綽，一直有模糊的人影在眼前走過。

然後梧桐試著去窺探，在一間屋子裏，她看到了三個人。

三個吊死在房梁上的人。

我，川子還有她自己！

梧桐又預言到了，我們會死在那個詭異的村莊裏......不過金封山卻活著......

晚上，七點三十。

我們三個回到了鳳凰旅店，金封山的車不在。

老板娘倚在櫃台前，看到我們回來，驚詫不已。

不過老板娘倒也識趣的沒有打探什麼，趁著老板娘安排房間的間隙，我問她有沒有見過金封山。

老板娘告訴我沒有，臨了又問一句，金封山不是跟我們一道走的，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

我胡亂扯了兩句，老板娘也沒有多問，便直接帶著川子和梧桐去找房間。

一進房間還沒坐下，川子就氣憤地一腳踹翻了椅子，張口大罵金封山是個孫子。

我認真地聽他發泄完，並沒有接他的茬，但聽完心裏也不好受。這趟進秦沙嶺對我意義重大，可路上危險重重，要是沒個行家老手領著，別說進去了，死半道都有可能。

我說：“金封山是牛南介紹過來的，牛南這人我認識，介紹的人不會這麼沒譜。我們在旅店等兩天，不行的話我讓牛南想辦法聯係一下金封山。”

川子和梧桐點頭答應，來回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累得夠嗆，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在鳳凰旅店休整，一邊等金封山回來。

當晚，我們三個人分了三個房間睡，這是梧桐的提議，並且，她讓我們每個人洗澡的時候，都用鹽巴和碘酒搓遍全身。

她說這樣可以多少除去一些晦氣。

可我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點睡意都沒有。

從秦沙嶺回來時，我們是原路返回，一出了進去的那條溝，梧桐就從虛弱中恢複了。

她說，在那裏始終感覺有個人在掐她的脖子一樣，磁場極其壓抑，但奇怪的是，在我們早上進去的時候，雖然感覺到了血腥和死寂，但卻並沒有這種一步踏入陰曹地府的陰森感覺。

就好像，在我們踏入村碑附近一圈的時候，一個通往陰間的陣法突然被打開了一樣。

是金封山開啟的！

想到這三個字，我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抬手抹去頭上冷汗，我拿起礦泉水猛灌了幾口，心情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些，“咚咚咚”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窗外黑沉沉的，川子和梧桐累得夠嗆，這時候早應該睡了。

這三更半夜的，誰找我？

我渾身一震，心裏警惕起來，衝著門口喊了一聲：“誰？”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我。”

金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