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挨打

顧城白一走，陸瑤的日子卻不會輕鬆，隻會更慘。

她剛從地上站起來，一個拖把就丟在了她麵前，站在她麵前的傭人冷臉命令。

“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地拖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以後這個活就是你的了。”

很明顯，在陸瑤沒來之前，這個活分明是她的。

可陸瑤沒有反駁，隻是沉默地撿起地上的拖地，悶頭就去拖地了。

女傭見她真的好欺負，更加放肆起來，抱著手臂望著陸瑤說：“地板上一點兒灰塵腳印都不準有，一個小時拖不幹淨，你就不要吃早飯了。”

“是，我這就拖。”陸瑤沉默地抱著拖把上了樓。

女傭看她那副死氣沉沉不知反駁的樣子，隻覺得沒趣：“切，真沒勁。”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為了很快完成，陸瑤幾乎沒有直起身來，拖完的時候身體幾乎是僵的，快要站不起來了。

結果又有傭人端著盆拿著抹布過來了，丟在陸瑤麵前：“去把樓梯扶手擦幹淨，趕緊的，看什麼看，想偷懶啊？”

“沒有，對不起，我這就去。”陸瑤就是下意識道歉的，躬身駝背看著實在沒人樣。

她接過傭人手中的盆和抹布，轉身又去擦扶手。

一整天下來，別墅裏幾乎所有重活都是陸瑤在做的。

林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陸瑤也已經習慣了，反正這些年在瘋人院，其他本事沒有，力氣倒是練了很多。

可哪怕是鐵人，這樣一天下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早飯和午飯都被刁難沒能吃上，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額頭上一滴汗順著鼻梁滑落下來，滴在了地板上，陸瑤晃了晃腦袋，伸手把地板擦幹淨。

林蘇從後麵走了過來，悄無聲息地站在陸瑤身後，問她：“晚飯時間到了，你怎麼還不去飯廳吃飯？”

“我……可以吃飯了嗎？”一開口，陸瑤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了下去，就像是喉嚨裏咽了一口沙礫，火辣辣地鈍疼。

林蘇就像什麼都不知道那般：“為什麼不可以，到時間就開飯，對了，傭人的餐廳在後麵那排房的二樓，不會沒有人告訴你吧？”

陸瑤垂著眸子，掩下眸中苦澀的情緒：“沒有？”

林蘇就去帶著懊惱地說：“是我的錯，之前太忙了，沒顧得上告訴你，趕緊去吃飯了，別錯過了時間。”

她雖說自己錯了，卻是一點愧疚的心思都沒有，甚至就連眼神都沒變一下。

陸瑤不相信，身為管家，別墅裏的傭人一天做了什麼，她會不知道。

不過她沒理由去責備林蘇，在這棟別墅裏，她的身份太尷尬了，別人漠視她，也是正常。

這麼一想，陸瑤就平靜了下來，對林蘇點了點頭：“謝謝，我這就去。”

她很快找到了傭人們的餐廳。

的確其他所有傭人都在用餐。

林蘇是可以在自己房間吃飯的，並不在這裏，陸瑤也沒找到空的位置，隻想著趕緊拿一些吃的，到外麵去吃。

陸瑤手剛碰到餐盤……

坐在那邊的一個女傭對她招手道：“等等，過來。”

對方那個神態和動作，都透露著對陸瑤的輕慢和蔑視。

陸瑤下意識有些不想理，垂著眸子當聾子。

“陸瑤！”對方直接叫了她的名字，“我讓你滾過來，聾了嗎？”

陸瑤眼神閃躲了一下，終究是沒有繼續沉默的勇氣，硬著頭皮回頭望著對方：“有事嗎？”

小珍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殘忍道：“你也配用餐盤嗎？放下餐盤過來，你的晚餐在這裏，大家都為你準備好了。”

陸瑤順從慣了，此刻餓得頭昏眼花，也不想反駁，就放下餐盤過去了。

可小珍口中的東西，擺在她的腳邊，是一個塑料的紅色盤子。

而且上麵的東西也不算新鮮，那個饅頭一看就是早上剩下的，其他菜也是殘羹剩湯一樣。

小珍厭惡地看了陸瑤一眼，伸腿踢了盤子一腳：“你就在這裏吃就行了，畢竟像你這樣的人，是不配跟人同桌吃飯的。”

她這樣的人？她是什麼人？

陸瑤拳頭一下攥緊了起來，鼓足勇氣瞪著小珍。

她沒欠這些人什麼，憑什麼被她們頤氣指使。

“哦喲！”小珍像是覺得特別震驚那般，嘲諷道，“你們看看她那個樣子，居然敢惡狠狠地瞪我，拳頭都攥起來了，怎麼，你想打我嗎？怎麼，你有這個膽量嗎？”

她站了起來，走到陸瑤麵前，挑釁地伸手戳陸瑤的胸口：“動手打我啊，來啊，你敢嗎？陸瑤，你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顧家養的小姐吧？”

“別做夢了，你現在就是一個傭人，我們心情好給你一點剩菜你也得給我吃幹淨，要不然你就餓著，你看看得罪了我，誰還敢幫你。”

就算沒有得罪她，這棟別墅裏，也不會有任何人憐憫陸瑤的。

陸瑤身體本就虛，被她這麼一推，往後踉蹌了一下腿軟摔了下去。

“嗬，碰瓷啊？”小珍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陸瑤抬起頭，深深地望了小珍一眼，像是要把對方刻在腦子裏那般。

小珍一下有些心悸，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找死，讓你瞪我。”隨著小珍的怒罵而來的，是她的拳打腳踢。

陸瑤飛快抱住自己的腦袋，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驚恐求饒：“我錯了，不要打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嗚……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的身體哆嗦得厲害，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聲音嘶啞得就像是瀕臨死亡的哀鳴。

小珍才踢了她兩下而已，見狀也有些被嚇到了。

其他人看場麵鬧大了，上來拉小珍：“算了，幹嘛跟她計較，我們先吃我們的，她要是不願意吃，那就餓著唄。”

有人遞台階小珍也就順勢下來了。

她在顧家當差很多年了，從前就看不慣陸瑤，現在有機會，又怎麼會讓陸瑤好過，且慢慢來的。

她們很快吃完，離開了餐廳。

桌上已經沒剩下任何能吃的東西了。

陸瑤從地上爬了起來，地板冰涼，這麼趴了一下，她渾身都冷得哆嗦了一下，她抱著手臂看著空蕩蕩的桌子，整個餐廳，能吃的，隻有地上的盤子裏的東西了。

“沒事的陸瑤，你必須吃東西才能活下去，你得活下去。”

陸瑤咬緊唇瓣，強撐著心底的委屈將地上的餐盤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