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洲淡淡的看了那書生一眼,覺得有些好笑,說道:“怎麼說?這亭子莫非是你蓋的?想不到兄弟還有這種手藝,我家裏有幾處廂房年久失修,見兄弟手藝不錯,不妨幫我修繕一下,工錢好說!”
“你!”那書生臉色頓時一變,他們三人也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交談,本以為徐明洲也會像其他學子一樣,知難而退,卻不想如此牙尖嘴利。
要知道,士農工商這種階級觀念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宋朝人的心裏,他已過了州試,算是功名在身,卻被徐明洲譏諷為工匠,這讓他如何不怒。
徐明洲卻是直接扒開書生指向自己的手,輕聲道:“怎麼?兄台莫不是以為我付不起錢?”
第六章 鹿鳴宴
“吳兄,何必和這等人生惱,你可是進了甲榜,得了張知府親口誇讚的人,這等暴發戶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等春闈得中,怎還會受這種小人的氣!”
一旁的書生見同伴受辱,便過來替吳姓書生說道。
徐明洲也不惱,隻是覺得好笑,文人相輕從來不是說說而已,更何況打嘴炮而已,他什麼時候輸過。
正準備再譏諷對方兩句,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人的聲音道:“這不是徐兄麼,適才一直在尋你,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也是,徐兄一直喜歡清淨,咦,這幾位兄台麵生,可是徐兄朋友?”
徐明洲轉身看去,又見一學子帶著幾人走了過來,徐明洲在記憶中搜尋一番,便發現這幾人卻都是自己前身的熟人,而為首那人,名叫唐源,唐家同樣也是江寧的世家大族,隻不過不同於徐家這種突然起家的暴發戶,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家中數代有人入朝為官。
徐明洲前身不善交際,相熟之人也多是江寧府真正有才學的學子,而唐源便是其中與徐明洲關係較好之人,隻是二人皆是小有才名,互相又多有比較。
隻不過這一次,徐明洲得中州試第一,而唐源雖然也是甲榜前列,卻終究是輸了徐明洲一籌。
見是熟人,徐明洲自然不能再拿出剛剛麵對吳姓書生那種態度,依照記憶中前身的方式,與唐源以及身後學子回了禮。
而那吳姓書生見著唐源等人,個個穿著打扮雖都是一身學子裝扮,卻極為奢華,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還以為這是徐明洲請來的幫手,不由得態度有些惡劣,指著唐源一行人和同伴說道:“哼,你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麼樣的人自然和什麼樣的人來往,我等和你們非是一路人,這亭子讓給你們又如何!”
唐源聞言,眉頭一皺,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之人,隻是見幾人是和徐明洲在一起,礙於徐明洲麵子,沒有發作,隻是看向徐明洲。
徐明洲隻是苦笑一聲說道:“我也隻是見這裏清淨,想要過來歇息,誰知道這位兄台卻十分無禮要我離開,我於其爭辯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