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三人與徐明洲毫無幹係,唐源立刻臉色一冷,看向那三名書生,說道:“不知三位兄台,聽你所言,與我等非是同一路人,還請告知,我等是那一路人?若是說不清楚,那可別怪我不講道理了!”
此時的讀書人,最重名譽,對方都快指著唐源的鼻子罵了,唐源又怎能不怒。
那吳姓書生的同伴卻是冷笑一聲說道:“你當你是誰,這裏可是鹿鳴宴,張知府就在此處,聽聞此次鹿鳴宴範公也會來,你敢在這裏造次?”
唐源眼神一眯,卻沒有言語,對方沒有說錯,他確實不想在這裏鬧出什麼亂子,但僅僅是不想,而不是不敢。
“哼,諒你們也不敢,吳兄那可是上了甲榜的大才,張知府都曾誇讚過,你們這群不學無術之人,不過是仗著祖上蒙蔭罷了,我等羞於你等為伍!”
那人見唐源不說話,以為對方是怕了,冷笑一聲,又說道。
卻不料話音一落,唐源原本緊皺的眉毛突然舒展了開來,甚至臉上帶來幾分笑意。
而唐源同行之人,皆是互相看了看,而後不約而同的哄笑起來,仿佛是聽見了什麼極好笑的事情。
唐源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去看那跳梁小醜,而是看向徐明洲說道:“徐兄,鹿鳴宴快要開始了,咱們先走吧!”
徐明洲也是笑著點頭,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
而眾人這種無視的態度,更是讓那三名書生跳腳大怒,隻是徐明洲和唐源已經走遠,隻好猛地抓住跟在其後一直在笑的學子說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在笑什麼?”
那學子也不惱怒,隻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吳姓書生說道:“你當真不知那二人是誰?”
吳姓書生不屑道:“我管那二人是誰,還能是江寧小聖人徐渭,徐解元不成!”
顯然此人也是知道江寧府的解元姓甚名誰。
而那被他拉住的學子表情更加誇張了,笑道:“那人便是徐渭,倒是有個雅號叫江寧小聖人,也就是你口中不學無術之輩!”
說完又是一臉唏噓的說道:“唉,現在連甲榜第三和甲榜第一都是不學無術之輩,我可要多加努力才是,否則到了別人嘴裏,那豈不是豬狗不如?”
說完一把掙開吳姓書生的手,哈哈大笑著離去。
......
此時絕大部分學子都以入了會場,場中擺了足足十多卓酒席,隻是上麵還未上酒菜。
主桌上,隻見張道正和範仲淹已經入座,周圍也圍坐了眾多身穿官服之人,想必是江寧府的大小官員,和汴梁出來的學官。
徐明洲本隻想隨意找個地方坐下,卻不料主桌上的張道正見到徐明洲時,直接大手一揮道:“徐渭,唐源,你二人來我這裏坐!”
徐明洲無奈,隻好和唐源一同上前,尋了個座位坐下。
張道正在一旁一一引薦,徐明洲也隻能一個個的還禮,他知道張道正在提攜他,但是這樣挨個裝孫子是真的很累。
就這麼與一群老狐狸虛與委蛇了一陣,好不容易挨到了時辰,張道正這才算是放過了徐明洲,整了整身上衣襟。
周圍酒桌上的學子們也突然停下來了交談,靜靜的看著張道正。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
我有嘉賓,德音孔昭。
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
......”
原自詩經中的鹿鳴之詩緩緩從張道正口中念處,陸續有拿著管弦的樂師走了出來,徐明洲知道,鹿鳴宴,這才算是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