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價值不低,卻又不好用黃白之物衡量,真要有人追責,也可以說是在探討學問。
因此徐父讓徐明洲送的禮物,便是唐代名家,李思訓的兩幅字畫,算得上珍貴,可卻又沒有很貴重。
徐明洲拎著兩幅畫,在這園林中東奔西走,總算是在一處後院中,看見了江寧知府,張道正的身影。
其正在於一老者對弈。
徐父與張道正算是有些交情,徐明洲自然也是見過張道正的,因此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走進前院子,施禮說道:“後生徐明洲,見過張大人!”
張道正聽聞徐明洲聲音,眼前頓時一亮,猛地將手中棋局一推,笑道:“原來是賢侄來了!快來,快來,我給您引薦一番!”
棋盤對麵的老者臉上閃過無奈之色,這一會張道正已經悔了兩局棋了,棋品如此不好之人,他是見所未見。
與此同時,老者也一同抬頭,看向徐明洲,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愣了一下。
這老者,不就是昨日茶館的那位麼,想不到今日又在這裏相見。
而此時的張道正卻是笑道:“久聞賢侄仰慕範公,對範公的新政讚不絕口,你可知這位卻是何人?”
徐明洲臉上頓時十分精彩,他張道正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這老頭的身份還用說麼?
隻是此時範仲淹同樣的有些尷尬,他隻以為張道正是在客套,才說徐明洲仰慕他,畢竟昨日茶館中,徐明洲可謂是將他的新政貶的一文不值,可是絲毫看不出徐明洲有哪裏仰慕他。
徐明洲雖然尷尬,心中暗道這世界未免太小,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十分有禮的說道:“久聞範公大名,今日一見,實乃是三生有幸!”
“家父備了兩份薄利,還請兩位大人笑納!”
範仲淹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於官員收禮這種事情深惡痛覺,而一旁的張道正卻隻是笑嗬嗬的收了下來。
他執政江寧府大小事務多年,算不上是什麼魚肉百姓的貪官,甚至於將江寧府打典的井井有條,在百姓口中聲望極好,但卻從不是什麼海瑞之類一身正氣的清流,對於這種禮尚往來從不忌諱,那怕範仲淹就算在此,他也不怕。
雖然範仲淹曾經貴為宰相,可如今畢竟是失了勢,雖然口中敬重,但是對於這個差點讓他的利益直接受損之人,心中有沒有非議,那就說不清楚了。
徐明洲可是清楚,自己那老爹能在江寧府打下這麼大的家業,和眼前之人少不了關係,這背後的利益往來,就算是徐父從不和前身說,徐明洲也能從中窺探出少許蛛絲馬跡。
見範仲淹皺著眉不說話,也不收下字畫,徐明洲也隻是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將字畫放到身後。
這也是徐明洲從來都對範仲淹這種清流不感冒的原因,或許社會的進步確實需要的正是這種人,但是你隻需要遠遠的敬仰他就完事了,真要是接觸起來,那絕對沒有張道正這種人精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