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的幾條措施,皆是致力於解決吏治一事,卻幾乎沒有任何涉及民生的條款,所謂‘厚農桑,減徭役’也不過是兩條口號而已,卻沒有完善的章程,這種新政,削減了官員的權益,百姓卻得不到好處,又如何能夠成功呢?”
一席話語,老者臉色幾變,終歸還是沉沉的歎息了一聲。
後又深深的看了徐明洲一眼,似乎是想要記住徐明洲長什麼樣子似的,而後便一言不發的任由年輕人扶著離去。
而後這茶樓之中,便隻剩下了李青常那桌讀書人和徐明洲。
李青常此時的臉色極為有趣,他是故意用話來拿捏徐明洲,想要以範公和新政的名頭壓一壓他,好找回麵子,可此時徐明洲一番話語,說的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讓他絲毫無法反駁。
千百種滋味不由得化為一聲苦笑,隻歎這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徐明洲能夠名滿江浙一帶,自然是有幾分真才實學,又想到平日裏流傳徐明洲的君子之風,自然不可能如此小氣,說不得這是個結交的好機會,其胸懷大才,又是州試頭名,日後登科上朝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是自己的機緣。
想到這裏,李青常終於下定決心,恭恭敬敬對徐明洲鞠了一躬,說道:“徐兄大才,適才是我等冒犯,還請徐兄諒解!”
正待著徐明洲將自己扶起,二人不計前嫌,成就一代佳話時,卻隻聽見徐明洲淡淡的說道:“嗯,認錯就好,滾開吧,你擋我道了!”
“......”
在茶館裝了個神秘,徐明洲的心情十分不錯,絲毫沒有再理因他態度而呆住的李青常,扔給店家一塊碎銀,便帶著小廝走了出去。
剛一出茶館,便看見那年輕人和老者上了一架馬車,悄然離去。
徐明洲眼睛一眯,這一老一少穿著雖然簡單,但觀其氣度和那年輕人的口氣,他便知道這二人絕非普通人。
隻是這一看,似乎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二人,隻因為這二人竟然可以做馬車。
宋朝缺馬,一直及其依賴進口,而近些年遼國與西夏崛起,屢次進犯北宋疆域,馬匹的進口更加艱難,因此在宋朝隻有極為顯赫之人才會用馬車出行。
而眼前這一老一少駕車所用之馬,竟然是戰馬。
用戰馬拉車,這已經不是有錢可以辦到的了,那怕是豪富如餘家,也決計不敢用戰馬拉車。
隻不過徐明洲雖然好奇二人身份,卻沒有任何上前結交的意思,他並不想卷入北宋朝廷這個漩渦,隻想安心的在江寧當他的富二代。
領著小廝,在街邊隨意的逛了逛,買了些糕點和一隻珠釵,準備回去孝敬這一世的便宜父母,便打道回府。
剛一進徐府,便有一管家打扮的老頭在門口站著,似乎一直在等自己。
“福伯,這是幹嘛!”
“少爺,老爺在大廳候著,吩咐我你回來了叫你過去!”
徐明洲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對管家回了禮,在家中他不敢放肆,畢竟變性子這種事,還是要慢慢來,否則,終歸是叫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