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詭異的小狗蛋

這糟老頭話說一半留一半，真是急死個人。“為什麼所有人都會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本來九爺是不願意說的，可這關乎到我的生死存亡，而且當年爺爺還參與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我更無法置身事外了。於是在我不斷地追問，還有劉胖子的軟磨硬泡下，九爺終於說出了實情。

“唉，造孽哦，那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害了所有的人......”

我豎起耳朵聽得真真切切，隨後我的汗毛根根立了起來，內心複雜至極，但更多的是氣憤，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那年參與尋寶的九個人，後來死的死，瘋的瘋，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全拜一個叫張全的人所賜。本來他們哥幾個已經順利逃出古墓，撿回一條命。可就是這個叫張全的光棍色膽包天，見陸陽秋新婚妻子貌美如花，便起了歹心，奈何那姑娘是個貞潔烈女，一頭撞死在牆上。誰知張全變態到連屍體都不放過，瞞著所有人將她藏在家裏，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從那之後，他家總是大門緊閉，村裏的人都很奇怪。直到有一天他家屋裏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腐臭，同村的王麻瓜覺得不對，便偷偷去瞄了一眼，差點沒嚇尿。王全居然在給一個女人梳頭發，邊梳還邊傻笑，而那女人身著大紅衣裳，頭發一縷一縷地掉在地上，皮膚已經烏紫了，蒼蠅圍在周圍打轉，那惡臭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當天晚上，後山亮起了火光，後來那腐臭就消失了，九爺聽王麻瓜口述時，便已猜測到，張全將陸陽秋妻子的屍體燒掉了。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張全竟喪心病狂到連屍體都能下得了手，光是想想都覺得遍體生寒。而我爺爺當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幫凶。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人非得讓我親手打鑿小牌坊不可，他心裏一定很恨吧，以至於老爺子駕鶴西去，依舊不肯罷休。

“當初那些人是怎麼死的，是因為陸陽秋嗎？”

九爺抖了抖煙灰，繼續講述後來發生的事情。張全燒掉屍體的第二天夜裏狂風大作、雷電交加，村裏的狗一直吠個不停，村裏的婆娘出去收衣服發現陸陽秋回來了，想跟他打招呼，可他就跟丟了魂似的在路上遊蕩，怎麼叫也不應。這事說出去原本是沒人相信的，直到有一天大牛死了，心臟被挖了出來，掛在樹上，等家裏人找到時，禿鷲已經將那顆心臟啄食得差不多了。隔天田貴又以相同的方式死去，而且他們都是尋寶隊裏的人。

劉老三一猜準是陸陽秋來複仇了，便召集了村裏年輕力壯的漢子操家夥守在村頭。陸陽秋果然來了，嘴裏不停念叨著要所有人償命，接著咧開嘴笑得詭異，牙齒如同狼牙一般鋒利，撲過來時一口就咬斷了一個壯漢的喉嚨，鮮血噴濺了滿臉，接著一爪子伸進胸腔裏，準確無誤地掏出了心臟，那顆心臟還在陸陽秋的手上撲通撲通地跳動著。沒錯，那個當場被挖心臟的人也是尋寶隊的。

在場的人當即嚇得屁滾尿流，劉老三也算個狠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招呼大家用鐵鏈將陸陽秋捆住，但很快鐵鏈被掙斷了。就當所有人以為要一命嗚呼時，九爺拿出了一個小罐子，裏麵裝的是陸陽秋妻子的骨灰。他晦暗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撲過來就要搶。九爺威脅說敢胡來就將骨灰罐摔碎，他便老實了下來。

就這樣，他們利用骨灰罐，將陸陽秋引到了那座古墓門口，用那把我爺爺打鑿的鑰匙打開大門，將骨灰罐丟了進去，而陸陽秋為了保護罐子不顧一切撲了進去。

當初劉老三主張往墓裏丟柴火和火把，燒死陸陽秋那個怪物永絕後患，但被九爺阻止了，說那樣會遭天譴，但為了防止他出來複仇，九爺讓我爺爺用泰山上的石頭，打鑿了一塊墓碑，立在那座古墓的上方。而九爺便在古墓附近落戶，當起了守墓人，一方麵是怕有人破壞墓碑，另一方麵大概是愧疚吧，他這一生無妻無子，孤苦伶仃。

但就在兩周前的夜裏，繁星滿天，卻響起了驚雷，九爺親眼看到墓碑的方向亮起了一道閃電，心想不好，冒著危險去察看，才發現那塊墓碑被劈成了四五塊。大概是他們的所作所為觸怒了老天爺，報應來了！

劉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後知後覺此事也和他有幹係，立馬哭喪著一張臉，扯到傷口時，疼得齜牙咧嘴。

“老頭當年辦得那叫什麼事啊，連累的可是子孫後代。還有我想知道張全那狗東西到底是怎麼死的，他良的，可把胖哥我害慘了。”

說到這，九爺似乎很氣憤，眼神裏充斥著怒火。“他沒死，還發了點小財，搬到南昌去住了，娶了個美嬌娘，現在兒孫繞膝，過得比所有人都舒坦。”

劉胖子忿忿不平道：“那陸陽秋出來後就沒找他索命？憑什麼啊，我們啥都沒幹，還得每天擔心小命不保。改明兒，我就上南昌將那孫子揪出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想想活命的法子。”

九爺搖搖頭，“刺手了，墓裏頭肯定有東西，陸陽秋能活著出來，而且還容顏未改，想必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我生平頭一回如此絕望，因為我麵對的是不合常理的東西，不想坐以待斃，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一個凡夫俗子拿什麼去跟怪物鬥？

而劉胖子的一句話，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再把他弄進去不就完了，到時候策子你多打幾塊碑備用，免得又被雷劈壞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九爺，古墓的鑰匙呢？”

九爺依舊搖頭，“沒了，鑰匙是一次性的，每次下鬥得重新製作鑰匙，古墓鑰匙的圖樣就在沈文手裏。”

開玩笑呢吧，從沒聽過鑰匙還有一次性的，但我相信九爺不會在這種生死關頭欺騙我。老爺子精得很，那麼重要的東西，準是被他藏在某個地方，得回家翻翻。

陸陽秋隨時都有可能找上來，所以刻不容緩，我和胖子連夜趕回雲來村。臨走時，我怕九爺有危險，讓他一起走，他不肯，說什麼都要守在那座古墓旁，我拗不過，隻好先回家找到圖紙再想辦法搭救。

山路崎嶇不平，加上昨晚下了雨，就更難走了。劉胖子不敢開得太快，看到雲來村的牌坊時，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

剛停下車，迎麵而來的是一支送葬的隊伍，我看到小狗蛋披麻戴孝走在隊伍裏，狗蛋娘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村子，料想那口棺材裏躺的八成是狗蛋爹了。

昨天離村時還見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才一天的工夫到底發生了什麼？

村裏的大妮告訴我，“阿策，你不知道狗蛋爹昨天下午瘋了，見人就咬，村裏的王大仙說是中了蠱，不打死全村人都會被他害死。”

到底哪裏來的王大仙，慫恿他們這樣草菅人命？那些我曾熟悉的村民，此刻卻覺得格外的陌生，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籠罩在我的心頭，雲來村似乎平靜得太久了。

小狗蛋從我身邊經時，說了一句話，“策哥哥，我爹終於死了。”

大腦突然嗡了一聲，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低頭去看這個滿臉傷痕的小男孩，他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我登時呼吸都滯住了。

劉胖子拍了我一下，我嚇得一激靈，險些當場尖叫出聲。

“策子，你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

我再次看向小狗蛋時，他跟在狗蛋娘後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難道剛才都是我的幻覺？一定是累了，對，一定是累了，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按照習俗，不是應該守靈三天後才下葬嗎？

我問大妮，她看了眼四周，才湊到我耳朵旁說：“王大仙說不及時入土，會發生屍變，這是我昨天晚上偷聽到的。”

又是王大仙說的，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讓村民如此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