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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秘聞錄黃河秘聞錄
龍飛

第七章 獲救

這幾個人一聽絡腮胡子提到“佛爺”,頓時都不吭聲了,一個個的表情如同活吞進去一隻癩蛤蟆,又惡心又害怕。

“把這娃子帶過去,我好好問問,這一趟總不會讓咱們白跑。”

絡腮胡子一揮手,兩個人架著我就朝那邊走,灘地坑坑窪窪,走的遠了,在一片窪地裏找到一個小土洞,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把我塞進去,絡腮胡子似乎還沒看清楚我後背上的紋身,在洞裏舉著火把繼續仔細的觀摩,其他人就守在洞口,撿了柴燃火,燒水烤幹糧。

不過這一番折騰,我身上的汗落了,後背的紋身也隨之模糊不清,繼而消失,絡腮胡子緊盯著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娃子,問你什麼,老實說,免得吃苦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掙脫不開,又急躁又後悔,這次的事兒辦的太毛糙了,這幫人本來是為了抓那個小叫花子的,沒想到一番陰差陽錯,我反倒成了冤大頭。

“嘴硬沒有用,我問你,娃子,你姓龐還是姓陳?”

我心裏立時咯噔一聲,爹被破船帶走之前,急切的囑咐過,對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姓陳,更不能說是陳師從的兒子。初開始,我還不太明白他的話,可是現在看看,爹仿佛未卜先知,這才出來行走幾天,已經遇到了逼問家底的人。

“我不姓龐,也不姓陳,我姓牛。”

“是麼?”絡腮胡子陰陰一笑:“家是哪兒的?叫什麼名字?”

“大北口的,叫牛小二。”我很不情願和絡腮胡子說那麼多,隻怕自己一疏忽就會說漏嘴,被對方察覺破綻:“再一個,我叫什麼,住在哪兒,和你有一個大子兒的幹係?”

“娃子,不要覺得你抵賴就瞞得過我,你真的覺得,我不知道你後背上是什麼東西?”

“連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放我走......”

啪......

這句話還沒說完,絡腮胡子抬手甩過來一巴掌,他是練過武的人,又長的結實,這一巴掌拍在臉上,耳朵裏頓時一通轟鳴,鼻子裏湧動著一股溫熱,血跡滴滴答答就開始滴落。

這一巴掌似乎也把我給拍醒了,眼下落在對方手裏,要打要殺,全在他們一念之間,我再硬著頭皮逞口舌之快,隻會多吃苦頭。想到這兒,我看看絡腮胡子,不再說話。

“不讓你見點血,就不會老實。”絡腮胡子看我不吭聲了,以為我服軟,嘿嘿笑了笑,蹲在我身邊:“老實人不吃虧,娃子,好好說說,你到底姓龐,還是姓陳?”

我不反抗,但也不會承認,此刻,心裏隱隱的發毛,總覺得我爹好像瞞著我什麼事。我一直都住在槐園那個偏僻的河灘小村,從小到大一無所知,可是這次剛離開槐園沒多久,就發現我們陳家,如同是一個禁忌。

“說是不說!?小崽子!”旁邊一個大漢看見我低著頭一言不發,唰的拿出一把刀子,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還是不出聲,那大漢麵子上掛不住,抬手又要打,絡腮胡子伸手攔住他:“罷了,現在問,也問不出個什麼,把他帶回去,讓掌燈的自己去問他吧,總之咱們這份功勞是跑不掉的......”

絡腮胡子和旁邊的人小聲說著話,我緊靠在洞角,可能是被捆的太緊了,手腳發麻發木,漸漸的,好像連腦袋也開始昏沉了。

這種昏沉不斷的加劇,很短時間裏,連眼神兒也開始轉圈。恍惚間,我的頭軟塌塌的垂下來,模糊的視線看著絡腮胡子,驚訝的發現,他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布滿了蛛絲一樣粗細的黑線。密密麻麻的黑線,讓絡腮胡子整個人看上去猙獰而且詭異。

我感覺,好像是不對勁了,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暈的受不住,眼皮子上下打架,強忍著卻無濟於事,眼睛一閉上,人也失去了知覺。

嘩......

昏迷中沒有什麼反應,不知道昏了多久,一汪冷水兜頭澆在臉上,頓時把我給澆醒了。等我醒來的一瞬,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張瘦小又臟兮兮的臉。

“你醒了?”小叫花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到這兒的,蹲在我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

“你還有臉說!”我看見他就覺得心裏都是火氣,今天要不是他橫插一腳,我也斷然不會落到這步田地。說著話,扭頭在四周看了看,我還在之前的土洞裏頭,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了,再轉眼一看,七八個彪形大漢橫七豎八的躺在洞口,都被捆的結結實實。

“老弟,今天是我拖累了你。”小叫花子知道我為什麼發火:“我可沒有撂下你不管,這幫人前腳追著你,我後腳就跟過來了,不管怎麼說,總是把你給救了下來。”

我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這個小叫花子應該是有點手段的,他不敢跟這幾個大漢麵對麵的硬拚,就一路尾隨,暗中使了什麼法子,把這些人連同我一起給放倒了。眼下是脫了困,可我心裏還是不踏實,隻想著先從這兒離開,找個安穩的地方。

我站起身,腦袋還是有點暈,跟喝多了一樣。我把被抖散的包袱收拾了一下,又從絡腮胡子身上拿回裝銀子的小布袋。

“老弟,你這是要到哪兒去?”

“亂叫什麼,誰是你老弟。”我看看小叫花子,心裏是沒火氣了,就是聽不慣他說話,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扭頭走出土洞。

我隻管自己走,卻沒聽見小叫花子接話,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看,小叫花子好像鬧氣了,站在原地瞪著眼,臟兮兮的臉上寫滿了不快。我不耐煩和他說那麼多,但唯恐幾個大漢突然醒過來,回身抓著他,就要拖他走。

“你幹什麼!”小叫花子一甩手,差點就把我摔個趔趄,他的胳膊腿兒都很細,力氣卻不小:“你走你的,誰要你管了?”

我也是炮仗般的脾氣,一點就著,但是心裏明白現在的處境,強把怒氣壓下來。

“先走了再說,留在這兒耗著,這幾個人醒過來,你還要命不要了?”

“不要了!反正沒人管我,叫他們把我綁了,一刀捅死,才叫痛快!”小叫花子使勁的把我朝外推:“你走!不要你管!走!”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小叫花子的眼睛裏,竟然又飄起了淚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他說的是氣話,但語氣裏,卻真的淒淒楚楚。人要是有活路,就不會到處流浪,當個受盡白眼的乞丐,或許就是孤苦的處境,觸動了我內心的軟肋,想想自己,和小叫花子仿佛同病相憐。

“好了好了,我說話衝,跟你陪個不是。”我拉著小叫花子:“咱們先走吧,這幫人不是好惹的。”

“你怕他們,我可不怕,他們再凶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乖乖喝了我的洗腳水?”小叫花子倒挺好打發,我的語氣一緩和,他就不惱了翻臉比翻書還快,抬腳衝到我前麵,朝我揮揮手:“跟我來。”

我們兩個人趁著夜色,從土洞離開,小叫花子好像對這周圍很熟,帶著我東繞西繞,片刻間就走遠了。

“哎,老弟,我問你。”小叫花子看著已經遠離了土洞,危機解除,腳步隨即放慢,一邊走一邊歪頭看著我:“你到底姓陳還是姓龐?”

“你看著沒我大,不要一口一個老弟的叫。”我搖搖頭:“我不姓陳,也不姓龐。”

“我說老弟,你我雖然剛認識,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吧,怎麼連自己名號都不敢說?”小叫花子狡黠的一笑:“那絡腮胡子問你的話,我可聽的清亮著呢,你嘴上不認賬,可你後背上拿獐子血紋出來的圖卻不會說假話呢。”

“你知道些什麼啊。”

“我怎麼就不知道了?”小叫花子經不住激他:“你要是姓陳,那就必然跟陳師從有關聯,否則這些藥神廟的人,不會跟你過不去。”

我隻以為小叫花子是在信口胡謅,但是當他說出這幾句話,我立即被吸引住了。在槐園村,左鄰右舍的人都喊我爹老憨,至於他的真名,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可小叫花子一口就說出陳師從這個名字,讓我不得不感覺驚訝和震撼。

“陳師從是誰?你認識?”我心裏在感歎,從我小時候開始,就是爹把我撫養長大的,我覺得除了我,再沒有人了解他,然而現在琢磨琢磨,我其實一點都吃不透他這個人,關於他的一些事情,還得從別人嘴裏去打聽。

“老弟,看著你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小叫花子聽我問他,就顯得很得意,一邊仰起頭,一邊背著手,說道:“十年之前,陳師從這個名字,可是響徹大河灘的,你沒聽說過嗎?北師從,南雲天,中間橫跨一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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