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十年,和媽媽重逢在城北的一家花店。
她一邊挑選鮮花,一邊打電話。
“知道了,向日葵混搭香檳玫瑰,再加點白色小雛菊。”
“放心吧,你喜歡的媽媽還能記錯?”
她眉眼含笑,聲音溫柔。
不用猜也知道,電話那頭是她捧在手心的繼女。
她選好花枝遞了過來:“麻煩你幫我包得漂亮一點,我女兒過生日,這是要送她的。”
我沒吭聲,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利落地固定花束。
動作間,手腕內側的疤露了出來。
“欣然,你竟然還活著?”
媽媽的聲音顫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為什麼不回家?你知道媽媽以為你死了有多痛苦嗎?”
其他客人紛紛側目,滿臉八卦。
我掙開她手,平靜道:“這位女士,你認錯人了。”
從她親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那一刻起,世上再無許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