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繡娘柳子蘭,生得一雙巧手。
坊間皆傳她是“織女托生”。
隻有我知道,她不是人。
坊主捧著那幅她連夜趕製的《百鳥朝鳳圖》,笑得見牙不見眼:
“瞧瞧這針腳!這等神技,合該進貢給宮裏!”
而我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
耳聾眼花,十指潰爛。
老郎中搭著我的脈,驚得銀針都落了地:
“姑娘脈象枯槁如古稀老婦,再這般耗損心神,怕是活不過這個冬天!”
可我分明每日戌時便歇下,晨起還要飲一盞當歸紅棗茶。
我強撐著去尋她對質,卻被坊主斥責:
“自己技不如人,倒怪起別個勤勉?”
後來,她靠著“三日不眠繡龍袍”的能耐,得了天子青眼。
而我卻在某個寒夜失去意識,嘔血染紅了半匹未完工的素絹。
再睜眼,我回到了柳子蘭初入繡坊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