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承得勝歸來那日,我抱著三百二十七封家書,任由大雪壓滿肩頭。
最後一封信上:“待我封侯拜相,定以十裏紅妝,重娶你一次。”
墨跡還未幹。
可他站在我麵前時卻說:“阿寧,雲溪金枝玉葉,給她平妻之位已是委屈,你不要鬧。”
我看著他懷中的嬌弱女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我呢?”
我從不求人,但為他跪遍了長安的每一塊青石,撥弄琴弦的十指,在算盤上磨出了繭子,散盡了萬貫家財,這長安風的,早就凍徹了我寧折不彎的風骨,這些在他眼裏,又算什麼?
他眉宇鎖起,聲音隻剩下不耐。
“阿寧,我不會休棄與你,安分做你的將軍夫人,就算補償。”
他抱著美人離去,我站在風雪中輕笑出聲。
補償?
我十年的付出,原來隻配得上這兩個字。
既然我這十年心血,隻是你情深義重的墊腳石,那我就親手,把你這用我骨血堆砌的錦繡前程,變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