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祖傳的金針渡穴,燃我心血,才將癱在床上的丈夫顧遠征從鬼門關前拽了回來。
他醒來,卻把全部的感激都給了那個叫餘雅嫻的護士。
康複那天,他遞給我一紙離婚協議,字字誅心:“知念,我不愛你,把顧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吧。”
我平靜簽了字,什麼都沒要,隻帶走那個紮滿斷針的舊針包。
後來,他舊傷複發疼得半死不活時,才翻到我留下的日記。
那上麵寫著,為他試穴,我每一根針都曾先紮在我自己身上。
我為他早已去了半條命。
他猩紅著眼,瘋了似的滿世界找我。
再見時,他跪在瓢潑大雨裏,求我回頭看他一眼。
可他不知道,我死過一次了。
我的心,連同那半條命,早就埋在了那年冬天的大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