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南慶天工院院長,專司督建樞機工程、督造國之重器。
過去十年,我將全部心血都耗在了那條貫通南北的千裏大運河上。
自然也就冷落了我的妻子,林清嫵。
她是當朝首輔林大學士的獨女。
林大學士權勢滔天,連陛下都要忌憚三分。
在我初掌天工院時,他便求陛下賜婚,將女兒嫁我,明為拉攏,實為監視。
而林清嫵,對我這個隻識土木、不通風雅的工匠,從未有過一分好臉色,總是鬱鬱寡歡。
今日,大運河終於竣工,陛下為我設下慶功宴。
我卻看到林清嫵鮮見地心情大好,望向新晉畫聖沈昭的眸中,滿含秋波。
那畫聖正在席間展示新作《江山破》,畫中的運河如同巨斧劈開山川,極盡諷刺。
而他把玩於指間的扇墜,正是我先父遺物——那枚先帝禦賜、象征天工院最高權柄天工令的“魯班齒”。
我舉杯,走到沈昭麵前,手指輕點他扇下的魯班齒。
“沈畫聖的扇墜真是別致,隻是不知這扇墜為何與能號令我南慶三萬工匠的天工令如此相似。”
“沈畫聖手握如此權柄,不知是要作畫,還是想造反?”
滿堂死寂中,我又轉向臉色煞白的林清嫵。
“夫人你說,這動搖國本的大罪,是該算在他頭上,還是算在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