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工前夜,廠裏下了最後通牒,
要把全廠唯一一個鐵飯碗指標,給我那貌美如花的妹妹。
交換條件是,她得嫁給新上任的劉廠長。
劉廠長是剛從省城調來的鰥夫,六十八歲,手裏攥著全廠工人的飯碗和分房名額。
和我一起長大的未婚夫陳燼,
不忍心看她跳火坑,揣著連夜湊來的火車票,拉著我妹扒上了南下的綠皮火車。
訂婚宴那天,我一個人穿著我媽連夜趕製的大紅罩衫,
在鬧哄哄的工廠食堂裏,挨桌勸退了親友。
沒成想,那位據說脾氣暴躁的老廠長,拄著拐,
慢悠悠地踱到我麵前,往桌上拍下一紙蓋著紅章的調令:
“李同誌!你那個好妹妹,拐跑了我看中的技術骨幹。”
“現在,技術骨幹和正式工名額都沒了。我這個新娘也跑了,你怎麼說?”
我捏緊那紙調令,指尖泛白:
“先入職,還是先領證?劉廠長,反正食堂的喜酒還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