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行了五百年成精的桃樹,為了報十八年前的種桃之恩,我陪伴陸昭燼一路長大。
他兒時孤單,我為他掛秋千,化作女童,陪他玩耍。
他生活困苦,我提前催熟蜜桃,讓他拿去換銀錢。
他房屋破舊,我折斷枝丫,為他重建房屋,護他百邪不侵。
他要出海經商,我再次忍痛斬斷主幹造船,隻留下一個樹樁,靈根盡斷。
哪怕葬送了修煉之路,我也不後悔,以凡人壽元和陸昭燼白頭到老,也好。
直到他從海上歸來,攬著歌女柳絳綃進家門,不顧我懷有身孕,逼我用僅剩的靈力催發樹樁開花結果,隻為柳絳綃想在冬天吃一口蜜桃。
我後悔了。
完成最後一次報恩,我們的因果了結,從此不複相見。
直到被道士刺穿腹部,我才知道所謂胎動,不過是他新歡塞進我腹中的傀儡木。
魂飛魄散那日,我瞧見當年他刻在樹樁上的“昭灼永契”,早被野狗尿漬浸成“昭斷灼絕”。
誰知我身死之後,陸昭燼竟用六十年壽元換我一線生機,可他至死都隻能抱著焦黑的桃木,我早已將他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