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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人向往太平盛世,我自不例外。天地混沌初開時,父神以無上神力重鑄濁世。靈力滋養過的天地,緩緩沉澱、分化。如今的六界,便是那時的產物。六界之中,最不被天界待見的當屬妖魔二界。如何不待見?從天界的各類教科書上便可見一斑——你永遠隻能看到‘濁物’二字代指妖魔,卻從未見過詳細說明,仿佛它們的存在不被承認。

想想也是,幸好妖魔二界的領主近來忙著和親,無暇理會這等小事。再想想,似乎自教科書出現至今,妖魔二界對此都未有什麼反應,是漠視嗎?可世間許多事,不是你不願它存在,它便消失;不是你不盼它出現,它便不來。正如如今的我,或許從出現那刻起,便是個糊裏糊塗的錯誤。”

星數司屬裏,我坐在書案上無所事事,索性攤開本子寫起回憶錄來。此番司命為我安排的去處,是與其同為司屬長的華燁。華燁是紅鸞司屬的司屬長,主管姻緣,收留我映雪倒並非因為我的能力——據他說,不過是還朋友一個人情罷了。話雖如此,收留我的地方總會因我的存在而靈力充沛,這是不變的事實。

“映雪,這地方可還習慣?”來者是司命喬星。

“喬伯伯,就算是為了節省靈力,您也不必把我安置在自己的司屬裏啊。”我實在無奈。在紅鸞司屬那兩千年,我與“父親”華燁相處得還算融洽,而且那位父親待我極好,自我到紅鸞司屬起,他便將司屬內的四位掌事安排來陪我。那四位掌事出身紅羽家族,兩男兩女,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性格各異卻都對我胃口。

“傻丫頭,星數司屬裏遍植的眷花能抑製你的靈力外泄,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靈力逸散。”

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這一路走來撲鼻的花香並非錯覺,那氣味聞久了確實讓人昏昏欲睡。記得百草譜上記載,眷花本有提神醒腦之效,可那次在司屬裏,我聞久了花香,竟直接暈倒在地。

其實也怪我。自出生起,老君為助我抑製靈力便尋來眷花,平日殿中雖有種植,但數量有度。可司命這兒的眷花,數量明顯超標了。

記得那次在紅鸞司屬,我正背誦姻緣譜,就這麼暈了過去,被那四兄妹笑了好久。不過樂觀如我,總會往好處想——自那以後,父親再沒逼我背紅鸞司屬的看家本領姻緣譜了。

“這裏為何種這麼多眷花?我記得那是天宮才有的珍品,紅鸞司屬也不過一小片,此處怎麼漫山遍野都是?”我繼續追問。

“你可知你輾轉了多少地方?”喬星似在回憶,“將那些地方的眷花彙集一處,並非難事。”

“太亂來了!若被發現暴露了怎麼辦?”我本身對“異類”身份並不十分懼怕,但如今牽扯的族係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放心罷,這花在別處不過如薄荷葉一般尋常,花些銀錢便能購得。”喬星一副“你多慮了”的表情。

“原來如此。”我暗自思忖,本想再問些什麼,卻想得出神。漸漸地,仿佛被花香迷醉,頭暈目眩起來,恍惚間便要倒地。失去意識的前一瞬,我忽然想起——又忘了調節呼吸,花香吸多了!如同醉酒般,我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在問:“為何欺負人?”

“因為人,總是不完美的。”一個身著粉衣的女孩清了清嗓子,準備長篇大論,“不論是仙人、神人、魔人還是妖人,”她頓了頓,“都有自己的不足之處。欺負人嘛,就像一種不太好的癖好。人無完人,所以該理解包容才是。”說罷,似覺不夠,“況且,我欺負的也非善類。他們本就做了錯事。所以,我這不算欺負弱小,頂多......是欺負了弱一點的壞蛋。”

問話之人沉默不語,這是默認嗎?粉衣女孩趁機裝起委屈:“其實你不該怪我的。孔夫子教導我們,懲惡揚善乃江湖道義。你該表揚我才對!還有,老子也說過,敢於懲惡揚善之人,多為......”女孩繼續引經據典,終於被打斷。

“夠了。”那人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映雪,說這麼多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聲音平淡,卻莫名熟悉。

映雪?在叫我嗎?可那並非我啊!我明明沒有開口,就像旁觀者一樣看著一切。那女孩怎麼與我同名?

粉衣女孩吐吐舌頭,不再言語。

“欺負人總歸不對。”

“是他!是他先在默默家插竹子!”女孩指向一旁跪得筆直的竹妖。

默默?我四下張望,在一處竹林旁瞧見正在哭泣的小兔妖。

“王爺明鑒,小、小妖實不知情啊!”旁邊已化人形的竹妖無辜辯解,“兔妖的窩本就是坑啊!”

“那麼大的坑你還直接插竹子?!”女孩越說越氣,“默默一家若非今日出遊,早就被你害死了!”

“為此,你便毀了整片竹林?”男子開口,兩人頓時噤聲,隻剩兔妖若有若無的抽泣。

“那......那真是意外。”女孩艱難辯解,“哥~我這也不算全毀了啊。”

男子似要再說什麼,我卻聽不清了。耳邊傳來呼喚聲:

“華大橙子!華大橙子!醒醒!”

“嗯?誰?”我含糊應著,依舊睜不開眼。腦中還想著那個喚別人“映雪”的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啊!”聲音響亮又無奈。

我費力抬眼,看見一身紅衣似火,與衣服主人一樣風風火火的裝扮。來者是紅羽知畫,司屬裏那四兄妹中,屬她與我關係最鐵。

“知畫?你們這麼快就安頓好了?”我仍躺在床上,頭暈得不想起身,索性往後靠了靠。

若沒記錯,今日是我遷來此地的第一天,也是這四兄妹陪我過來的第一日。此刻,他們本該在準備晚延才對。

“你也不注意些!司命這是什麼癖好,種這麼多眷花。漫天花海,滿院淺紫,倒也浪漫。”她話鋒一轉,“不過橙子,你可把司命嚇壞了。”

嚇到了?看來司命並未透露我的事。“哈哈,嚇到他了?”我琢磨著說辭,“誰讓他突然把我調來這兒?通知我換司屬時,我也嚇得不輕呢!”的確是意料之外的調動,謊話嘛,七分真三分假才好。

“是啊,為何調你來?”知畫也是一臉不解。

“這個嘛......”我不知如何作答。

“華大橙子,現在感覺如何?”門前的青衣男子聽見屋內談話,走了進來。

“書塵?”沒料到書塵也來了,患難見真情嗎?我剛想感動幾句,墨棋和琴湘也相繼步入,原來都收拾妥當來尋我了。

“都安頓好了?”我問了句廢話,但總得岔開方才的話題。

“你們來得正好,我正問呢,為何司命星君非要橙子來這兒?看她也不傻啊!”

“不傻?你們這算什麼評價?”我無奈,“想我華少,怎麼說也是資質罕見、相貌出眾。”這話我琢磨許久,自覺夠實在了。

資質?靈力充沛得用不完,夠罕見吧?相貌?我從出生至今,容貌變化不大,變的也隻是依身份該變的部分,能不變則不變。即便化作獸族蛇人,也不過加條尾巴、染頭紅發。所以現在的我與在老君殿時相比,隻是稚嫩些——當然是裝的。總之,對於相貌,我自個兒是一百個滿意。我一直覺得,在天界既能貌美又讓人過目不忘、不覺審美疲勞的女仙,除我之外再無二人。

“資質?看姻緣冊就暈倒的資質?”知畫挑眉。

“你們明知我是眷花過敏!”沒錯,過敏——請相信我能胡謅。

“那相貌嘛......”書塵接話,“你是指一白遮百醜嗎?”

“我隻是白?”我反問,“難以置信,你們竟這般看我。”真是痛心疾首。

“不。”屏風旁一襲黑衣的墨棋開口。

希望的火苗悄然燃起。

“其實你也不算白。”墨棋的表情,怎的如此無辜?

啪,火苗瞬間熄滅。

這絕對是交友不慎!想我活了幾十萬年,這毛病怎就改不了?

一旁的琴湘如往常般沉默,隻靜坐旁觀。也罷,習慣了。

“那司命為何找她來?”知畫還真是窮追不舍。難怪當年追幾諾時那般執著,原是性格使然。幾諾......想到他,我又要歎氣了。

“嫌命太長唄。”書塵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

“挑戰生命極限,雇傭華少大神。”這幾個大字被書塵寫在屏風上,寫罷,他還用微風將墨跡吹幹。

“好了,橙子還需休息。”知畫忽然說道,我倒有些受寵若驚。

“啊?我沒事。”既然提到我,我忙表示無恙。

“不是華司屬長所為吧?”墨棋的表情似深思許久。

“司屬長做這個?為何?”知畫真不知情嗎?

“我聽說,華司屬長與司命年輕時曾有過節,保不齊是借此將華大橙子送來。”書塵接話。

“報複?”知畫看看我,“華司屬長何時這般狠心了?”

我來這兒就是狠心?這是朋友該說的話嗎?我就這般一無是處?內心咆哮,我卻未說出口。

司命調我來得太突然,我還沒編好借口,隻得由他們猜測。

“華司屬長或許是想借她之手,整垮星數司屬也說不定。”知畫等人繼續推測。

雖知是玩笑話,但這般議論自家上司真的好嗎?

看他們一眼,我也懶得多辯。總之,一群損友相伴也是好事。

微眯雙眼,在他們唇槍舌劍之際,學琴湘靜默旁觀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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