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風一吹,雲之月打了個激靈,腦子清醒了幾分。
她低頭,看著被強塞進領口的名片,指尖都在發顫。
那上麵燙金的字體設計得很有格調。
名字:陸宴州。
雲之月胡亂將名片塞進口袋,頭也不回地衝回了家。
客廳的燈亮著,宋止瀾坐在沙發上,身影被拉得老長,顯得格外冷漠。
雲之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但胸口那股被背叛又差點被玷汙的怒火還在熊熊燃燒。
她衝過去,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酒吧,差點就——”
“結果呢?”宋止瀾抬起眼皮,平靜地打斷了她,“結果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
他的語氣,就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雲之月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什麼叫......什麼都沒發生?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這個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此刻陌生的像個魔鬼。
宋止瀾站起身,他很高,一步步走近,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裏沒有一絲心疼,隻有冰冷的審視。
“你說我臟。”
幾張照片從他指間輕飄飄地甩出,像雪花一樣,散落在她狼狽的裙擺上。
“你看看自己,就幹淨嗎?”
照片上,她被一群肌肉賁張的男模圍在中間,角度刁鑽得要命,她臉上驚恐的表情,在閃爍的燈光下,竟被拍出幾分迷離的享受。
雲之月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嘴唇哆嗦著,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腦海:“這些照片......你......是你安排的?”
“是我。”宋止瀾承認得幹脆利落。
他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而殘忍:“一個小小的懲罰,讓你提前感受一下,成年人的世界有多殘酷。”
小懲罰?
要不是那個叫陸宴州的花襯衫忽然出現,她現在恐怕已經被那群畜生撕碎了!
這叫小懲罰?!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雲之月終於崩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她嘶吼著,“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他們......”
“這點小事就受不了了?”宋止瀾冷笑一聲,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還敢跟我提離婚?”
“雲之月,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我這三年護著你,你以為憑你這天真的性子,能在這個吃人的社會活幾天?早就被人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他語氣裏的那份理所當然,徹底擊潰了雲之月。
原來在她丈夫眼裏,她遭遇的一切,都隻是“小事”。
她所承受的恐懼和絕望,都隻是他用來馴服她的“懲罰”。
雲之月心如刀割,卻倔強地挺直了背脊,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三年!你用一個可笑的約定把我當傻子一樣圈著,轉頭就跟別的女人上床!”
“不管你怎麼說,我絕對無法接受一個出軌的丈夫!”
“出軌?”宋止瀾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是解決生理需求!”
他眼底燃起一簇危險的火苗,猛地將她拽進懷裏,滾燙的唇狠狠壓了上來。
這個吻沒有絲毫愛意,充滿了懲罰和占有。
雲之月感受到的不是心動,而是鋪天蓋地的屈辱。
她拚命掙紮,卻像被鐵鉗禁錮,動彈不得。
許久,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宋止瀾才鬆開她一點,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我後悔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我真不該忍這三年!”
“我應該早點讓你懷上我的孩子,這樣你才會學乖!”
話音未落,他的手就探向了她破損的裙擺。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在寂靜的客廳裏炸響。
雲之月用盡了全身力氣,然後哭著,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這個讓她窒息的家。
她不懂,那個曾經會笨拙地為她剝蝦,會在下雨天背著她走過泥濘小路的男人,怎麼一夜之間,就爛掉了。
冰冷的夜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刮著皮膚。
雲之月漫無目的地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身後,沒有腳步聲追來。
宋止瀾,沒有追她。
她能去哪兒呢?回雲家嗎?她不敢。
正當她準備找個酒店先住下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緩緩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降下,露出蘇穎穎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
她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語氣卻帶著一絲虛偽的關切:“雲之月,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大半夜跑出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不是給止瀾添麻煩嗎?”
蘇穎穎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走到她麵前,親昵地挽起她的手臂。
“走吧,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