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之月蜷縮在沙發上,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慘白的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備注為“律師學長”的電話。
“幫我擬份離婚協議,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她看著鏡子裏那個眼眶通紅的自己,突然覺得這二十一年的單純簡直是個笑話。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
宋止瀾那個老男人,一邊在辦公室跟秘書滾床單,一邊還要把她當成籠子裏的小雀兒。
“才不是過家家,我今天也要當成年人!”
雲之月抹了一把淚,換上一件壓箱底的露背紅裙,直接殺向了全城最鬧騰的酒吧。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這種地方。
以前宋止瀾管她管得嚴,晚上九點不回家,電話能打到爺爺那兒去。
現在好了,他沒資格管她了。
重金屬搖滾撞擊著耳膜,五顏六色的射燈晃得她眼暈。
雲之月坐在吧台,指著酒單上最貴的幾款酒,豪氣幹雲地拍出一張卡。
“這個,這個,還有這些,都給我上來!”
高度數的酒精順著喉嚨滑下去,辣得她直翻白眼,但心裏那種憋屈感似乎真的被壓下去了一點。
就在她喝得天旋地轉,覺得地板都在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晃到了她麵前。
是蘇穎穎。
這個女人此時換了一身緊身亮片裙,笑得一臉燦爛。
“喲,我的小公主,找了半天原來你躲在這兒買醉呢?”
雲之月打了個酒嗝,眯著眼看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以前她總覺得蘇穎穎辦事利索,對自己也照顧,現在看那張臉,隻覺得像刷了三層膩子。
“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
蘇穎穎撩了撩頭發,語氣裏滿是嘲弄。
“看你可憐呀,小孩子學什麼大人喝酒?這酒多貴啊,你刷的是宋總的卡吧?”
雲之月猛地站起來,身體晃了晃。
“我不是小孩子!我二十一了!我成年了!”
“二十一歲,大學還沒畢業,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蘇穎穎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難怪止瀾不喜歡你,對著一張白紙,他這種成熟男人怎麼提得起興趣?”
雲之月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眼淚又不爭氣地往外湧。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蘇穎穎放聲大笑,笑聲在嘈雜的音樂裏顯得格外刺耳。
“因為你是個雛啊!你這種清湯寡水的,哪有我有滋味?”
“止瀾喜歡的,是那種經驗十足、能讓他舒服到骨子裏的女人,懂嗎?”
雲之月氣得渾身發抖,還沒等她反駁,蘇穎穎拍了拍手。
後麵呼啦啦圍上來十幾個男模,個個露著胸肌,笑得不懷好意。
“既然你想當真正的成熟女人,姐姐今天就送你一份大禮。”
蘇穎穎指著雲之月,對那些男模挑了挑眉。
“今晚好好招待雲小姐,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成年人世界。”
男模們一擁而上,有的端著酒杯往她嘴裏灌,有的手已經不安分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姐,喝一杯嘛,這裏的酒可甜了。”
“走,咱們去卡座慢慢聊,哥哥教你點好玩的。”
酒精讓雲之月的反應變得遲鈍,但求生的本能讓她開始瘋狂掙紮。
她推開麵前那些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滾開!別碰我!”
可那些男模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
絕望之中,她摸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宋止瀾的電話。
那是她最後的潛意識,遇到危險,找宋止瀾。
電話接通了。
傳出來的卻不是男人的聲音。
是蘇穎穎那種甜膩到讓人作嘔的嬌喘。
“止瀾......嗯......是月月的電話,你真的不接嗎?”
雲之月僵在原地,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靜音鍵。
緊接著,她聽到了那個熟悉得刻進骨子裏的嗓音,低沉、冷漠,沒有一絲起伏。
“不接,掛斷。”
嘟——
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徹底砸碎了雲之月最後的幻想。
男模們再次圍了上來,有人開始扯她的裙擺。
“救命!救命啊!”
雲之月嘶吼著,嗓子都啞了,卻沒人理會。
就在一隻鹹豬手即將觸碰到她胸口時,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人群外飄了進來。
“哎喲,哥幾個,這大半夜的,欺負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兒啊?”
一個穿著花裏胡哨襯衫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領口敞著,手裏晃著個空酒杯,長得妖孽得不行,渾身透著股痞氣。
“這小妹妹是我請來的貴客,誰要是動了她,明天就別在這條街混了。”
那些男模顯然認得這人,臉色一變,瞬間散了個幹淨。
雲之月像攤爛泥一樣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男人蹲下身,盯著她那張哭花的臉看了半晌,嘖了一聲。
“小妹妹,這種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小白兔,容易被狼叼走。”
雲之月抓著破損的裙擺,一言不發,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噩夢。
臨走前,男人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名片,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她的衣領裏。
“我叫陸宴州,這酒吧的老板。”
他挑了挑眉,笑得像個狐狸。
“你要是真想玩刺激的,找我,我的價格十分公道,保證童叟無欺。”
“流氓!”雲之月罵了一聲。
卻下意識攥著名片,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酒吧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