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鞭打完,蘇白的後背已經無法直視,就連行刑的那名兵卒都不忍去多看一眼。
但實際上,蘇白此刻除了覺得有點冷以外,根本沒有什麼感覺。
自打獲得了金剛不破,明悟之前受的傷,此刻也感受不到什麼痛感了。
不過演戲還是要演全套,在還剩下50多鞭的時候,蘇白就假裝疼暈過去。
直到最後一鞭打完,饒是冰天雪地的,那行刑的兵卒都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蘇白這才“悠悠轉醒”,隨後還不忘哼唧幾句,把戲做全。
這時候王烈來到蘇白跟前,伸出右手托起蘇白的下巴,然後歪著頭凝視著他。
蘇白心裏有些忐忑,難道說自己的演技真的太爛了?被這家夥看穿了?
就在蘇白還在想要不要再加點戲的時候,王烈動作極快的將一枚藏在手中的藥丸塞到了蘇白的嘴裏。
藥丸入嘴,頓時在口腔內散發出一陣清香,還帶著一股甘甜。
應該不是毒藥。
蘇白蹙眉疑惑的看著王烈,有些摸不著頭腦。
猶豫了一下,蘇白還是將那藥丸吞入腹中。
片刻後,一陣溫熱之感開始自他的體內擴散開來。
慢慢的,蘇白竟感覺不到寒冷了。
“這家夥......到底再打什麼算盤?”
蘇白心中揣測著王烈的動機。
“吊起來。”王烈最後了蘇白一眼,隨後轉過身去,便離開了。
兩名兵士將蘇白的雙手捆在一起,然後吊在旗杆上,任由他在空中飄蕩著。
“這小子也是骨頭夠硬的,懲罪穀百年來,還少有幾個能扛過那200鞭子還能喘氣兒的。”
“那又如何?過得了第一關,這第二關也會要了他的命,就懲罪穀這鬼天氣,別說吊在這一天,就是半天也凍成冰雕了不是?”
“走吧走吧,該換班了,回帳裏暖和暖和去。”
“小子,你要是死了可別怨我們哥倆,我們哥倆也是奉命行事。”
說罷,兩名兵卒便離開,隻留下吊在旗杆上的蘇白一人。
寒風凜冽,蘇白的身體輕輕晃蕩著,此刻的他毫感覺不到寒冷,反而還有些燥熱,應當是王烈偷偷喂下的那顆藥丸起作用了。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不管怎麼樣,有了這顆藥丸,在這裏凍上一天應當是能夠扛過去了。
畢竟自己的金剛不敗隻是肉體防禦增強,但它不保溫啊。
至於王烈的目的......以後有機會再探尋吧。
漸漸地,藥力徹底融入蘇白的血液,蘇白隻感覺溫溫熱熱的有些乏累,最後就這麼吊在旗杆上睡了過去。
......
一天之後,丙字流犯屯。
蘇寒蜷縮著身體,坐在帳篷內的草垛上,一夜未眠。
張旺的屍體已經被人帶走,是他那兩名跟班。
按照王烈的意思,抬到了野狼溝去喂狼。
她瘦小的身子被凍的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淚痕。
昨夜刮了一整晚的大風,想到哥哥被掛在大營旗杆上凍了整整一夜,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現在,她就是在等一個消息。
終於,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蘇寒眼中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懼和悲傷。
她怕來人是讓她去收屍的。
門簾被掀開,是個身材臃腫的婦人。她穿著厚厚的棉襖,與隻穿了一件單薄粗布麻衣的蘇寒形成鮮明對比。
蘇寒看到來人,不知為何反倒安心了些。
是劉嬸,那就不是來傳訊收屍的。
帳篷內彌漫著血腥氣,劉嬸皺著眉,用手遮掩住口鼻。
滿臉嫌棄的說道:“說好了的,借你野菜幹和肉幹,你要幫我幹一個月活。”
蘇寒木訥的點了點頭,隨後用乞求的語氣說道:“劉嬸,能不能晚一些,我哥哥他......他還沒回來。”
劉嬸眉毛一挑,不悅道:“怎麼?想賴賬?我就是心太善,我家男人早就說過,你們這幫流犯都不能信!”
劉嬸的男人就是丙字屯的管營,這裏都叫他趙屯頭。
夫妻倆都是精明算計的性子。
平日負責看管丙字屯的流犯和分配上麵發配下來給流犯的勞作任務。
蘇寒連忙搖頭解釋:“不是的劉嬸,我......我就是在等我哥。”
她原本想說在等給蘇白收屍的傳訊,但話到嘴邊,她又收了回去,因為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也許哥哥福大命大,沒有凍死呢。
劉嬸白眼一翻:“等你哥?等什麼等,你小丫頭不會真以為他能活著回來吧?”
“我還告訴你,懲罪穀百年了,就沒有一個人能扛過這一關活著回來的。”
“就你哥,憑什麼?”
說完,劉嬸上前來到蘇寒跟前,腳下不小心踩到了張旺留下已經結冰的血漬,嫌棄的在草垛上蹭了蹭。
“晦氣!”
“趕緊的,去把我家的臟衣服和換洗的被褥都洗了!”說罷,劉嬸伸手就抓住蘇寒的衣領,拎小雞仔一般將蘇寒抓了起來。
蘇寒死死的用手抓住劉嬸的胳膊,乞求道:“劉嬸!我沒騙您,您發發善心,讓我在這等我哥回來,隻要他一回來,不管......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去把活幹了。”
劉嬸惡狠狠的盯著蘇寒道:“把你的臟手拿開!”
“你跟你哥一樣都是命賤的雜種!老娘真是豬油蒙了心,會信你這小丫頭片子的話!你現在要是還跟我扯皮不去幹活,別怪老娘我翻臉不認人!”
“劉嬸,話說的也有點太難聽了吧?我爹生前好歹是七品言官,你男人就是個不入品階的小吏。”
“我們兄妹倆要是雜種,那你跟你男人又算什麼狗屁東西!?”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蘇寒的眼淚嘩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蘇白站在帳篷門口,眼神猶如刀子一般,惡狠狠的盯著劉嬸。
劉嬸回過頭看到蘇白,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你還活著?”
蘇白聲音低沉:“把你的手鬆開。”
劉嬸十分驚詫,這小子的命也太硬了些吧?
但旋即反應過來,將蘇寒丟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蘇白怒道:“死雜種,你說誰不是東西呢?”
蘇白無奈的歎了口氣:“要我再說一遍?”
“我說,你和你男人又算什麼狗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