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裴宴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小紙袋。
“青黎,還沒睡呢?”
他走過來,把蛋糕放在桌上,語氣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給沅沅買了塊小蛋糕,她不是最愛吃甜的嗎?白天是我太急了,語氣重了點。”
“浩浩病得厲害,咱們家條件好,沅沅又懂事,我才想著讓她幫幫浩浩。等浩浩病好了,我再把琴搬回來就是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那架琴兩百多萬。你手裏這塊蛋糕,二十塊?”
“這就是你作為一個父親的愧疚?”
裴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薑青黎,你能不能別總是錢錢錢的?俗不俗?”
“心意是無價的!在你眼裏,是不是所有東西都要用價格標簽來衡量?”
我冷笑。
“好啊,你覺得錢俗氣,那我們就把賬算一算。”
“這一年,你以瑞士研學為由,從公司支取了八百萬的科研經費。”
“但我查了出入境記錄,你根本沒出過國。”
“這筆錢,你花哪兒了?”
裴宴解領帶的手一頓,隨即惱羞成怒。
“你查我?”
“薑青黎,你居然查我?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拔高。
“是!我是沒出國!心月剛離婚回國,帶著孩子無依無靠,還得了抑鬱症,我能不管嗎?”
“那八百萬我給心月治病了!怎麼了?”
“我不像你,掉進錢眼裏。對於我們搞科研的人來說,情義無價!”
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當初他搞研究沒經費,四處碰壁,是我力排眾議,變賣了自己的股份,給他投了第一筆資金。
他在實驗室裏不修邊幅,是我每天送飯送衣,把他收拾得像個人樣。
結婚七年,我敬重他的才華,包容他的清高。
甚至因為他說“搞科研需要安靜”,我獨自承擔了帶孩子和經營公司的雙重壓力。
可現在。
他為了維護初戀和別人的兒子,反過來罵我沒情義。
“裴宴,你所謂的情義,是用我的錢去買單。”
“你是不是忘了,你名下的所有課題、實驗室,都是薑氏集團投資的。”
裴宴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滿是優越感。
“薑青黎,你搞清楚。是你求著投資我的。”
“我的研究成果是無價之寶,是能改變行業的!外麵多少資本排著隊想給我送錢?”
“我選你,是給你一個鍍金的機會。”
“沒有我,你也就是個滿身俗氣的暴發戶!”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站住。”
我叫住他。
“裴宴,如果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我會立刻凍結你所有項目的資金。”
裴宴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眼中滿是輕蔑。
“你敢?”
“我的項目馬上就要出成果了,這時候撤資,損失的是你。”
“你要是敢動我的資金,我就在媒體麵前曝光你這種短視、唯利是圖的資本家嘴臉!”
他篤定我不敢。
因為這七年來,我對他百依百順,把他捧在手心裏,生怕沾染一點塵埃。
他覺得我離不開他。
“好。”
我點點頭,語氣平靜。
“那你走吧。”
裴宴冷哼一聲,似乎是很滿意我的順從,還哼著歌出門。
就在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他的手機響了。
是實驗室財務總監打來的。
裴宴以為是彙報好消息,特意停下腳步開了免提,眼神挑釁地看著我。
“喂?是不是新設備到了?我馬上就......”
“裴教授!出事了!”
總監驚慌失措地大喊:“實驗室後續的研發資金,全部都被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