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我拿錢的時候,陸寶剛好醒了,他就在旁邊看著。
他知道那錢是我的。
陸寶愣了一下,嘴裏的糖似乎也不甜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委屈、眼眶通紅的蘇曼。
蘇曼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寶兒,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你要是幫壞人,以後阿姨就不給你買大白兔了。”
陸寶眼睛一亮,立刻大聲喊道。
“我不知道!”
“我隻看見媽媽鬼鬼祟祟地靠近蘇阿姨!肯定是她偷的!”
“爸爸,她是小偷!我不想要小偷當媽媽!”
轟——
腦海中最後一根弦,斷了。
他竟為了一個外人毫不猶豫地汙蔑生養他的母親。
我死死盯著陸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陸寶,我最後問你一次。”
“你真的要跟著他們走,不要媽媽了?哪怕是用撒謊害媽媽這種方式?”
陸寶毫不猶豫,大聲喊道:
“我才不要你!你又窮又土,還會偷東西!我要蘇阿姨!”
“蘇阿姨說了,到了北京我有大房子住,有巧克力吃!”
“跟著你隻能吃糠咽菜!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蘇曼假惺惺地捂住陸寶的嘴:“哎呀,寶兒,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呢?雖然是實話,但也太傷人了。”
她轉過頭,一臉歉意地看著我:“江寧姐,孩子小,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不過......人往高處走,寶兒跟著我們,確實比跟著你有前途。”
我點了點頭:“好。”
隨後看向陸誌遠,眼神平靜。
“協議拿來。我簽。”
陸誌遠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
明明昨天,我還哭著喊著不肯離。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想通了就好,早這樣不就完了嗎?”
他從兜裏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和筆。
我抓過筆,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
我把紙扔給他:“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陸寶歸你,我不要了。”
陸寶聞言看了我一眼,在我看過去時又冷哼一聲把頭埋進蘇曼懷裏。
陸誌遠看著簽名,滿意地收起來:“算你識相。”
但他並沒有讓我走的意思,反而伸出手。
“字簽了,錢呢?把偷蘇曼的五十塊錢還回來。”
我冷笑:“我說了,我沒偷。”
“還在嘴硬!”
蘇曼在一旁煽風點火:“誌遠哥,她肯定把錢藏起來了,想留著當路費偷偷跟我們去北京呢!這錢要是不拿回來,我心裏堵得慌......”
陸誌遠臉色一沉。
“江寧,既然你不肯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找來一根粗麻繩將我五花大綁,丟進柴房。
“陸誌遠!你這是犯法!你放開我!”
我拚命掙紮,手腕被麻繩磨出了血。
“犯法?我是你男人,管教自己婆娘天經地義!”
陸誌遠冷冷地看著我:
“什麼時候你承認偷錢了,把錢交出來,什麼時候再放你出來吃飯!”
“還有防止你偷偷跟去北京鬧事,這幾天你就老實待在家裏。”
“等我們上了火車,走了,我自然會讓人來放你。”
砰!
柴房門被重重關上,落了鎖。
我躺在草堆上動彈不得。
這一夜,我滴水未進。
饑餓和口渴折磨著我,但我心裏的火,卻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