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搜啊。”
我看著秦宇,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宴會廳的空氣都凝固了。
“但如果搜不出來——”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好奇或譏諷的臉。
“我要你當眾向我道歉。”
我能感覺到在人群邊緣的母親的顫抖。
她一定又在害怕了。
怕我惹事,怕我們母子會被趕出去。
怕這八年小心翼翼的生存毀於一旦。
可我不想再忍了。
八年的委屈,終於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沈清鈴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骨頭生疼:
“溫敘!你適可而止!”
我甩開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把這些年吞下的所有苦楚都吐出來:
“這八年,我忍夠了。”
我想起十五歲那年,第一次整容後對著鏡子哭。
而母親隻能抱著我言語安慰。
還想起十八歲在考場手抖,因為知道考得再好也不是我的名字。
想起無數個深夜,沈清鈴吻著我說對不起。
可現在,我不想忍了。
秦母臉色發青,聲音卻還努力維持著體麵:
“溫敘,別鬧......”
“誰在鬧?”
我字句鏗鏘地反問,目光直直刺向她。
“是他!指控我偷竊!”
秦宇臉色一白,他大概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敢這樣反擊。
沈清鈴再次試圖按住我手臂,壓低聲音。
充滿滿是警告和慌亂:
“溫敘!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什麼叫止?
繼續當替身?繼續被踐踏?
我正要開口,侍從匆匆捧著一枚鑽戒:
“秦少爺,在您手袋夾層找到的......”
秦宇的表情瞬間僵硬。
嗬。
自導自演的戲碼,終於演砸了。
可愛子如秦母,她立刻堆起笑容打圓場:
“哎呀,秦宇跟你開玩笑呢!一家人計較什麼?”
一家人?多麼諷刺的詞。
我看向沈清鈴,表情嘲諷:“你也這麼認為?”
她沉默五秒,然後說:
“溫敘,給秦宇留點麵子。”
“麵子?”
我笑出聲,笑聲裏卻全是悲涼。
“我替他考試、替他頂罪、連這張臉都按他的樣子整......”
“誰給過我麵子?”
“你們說啊!誰給過我麵子?!”
賓客嘩然。
八年偽裝,三分鐘揭穿。
秦父拍桌而起,怒不可遏:
“溫敘!秦家養你八年,你就這樣報答?!”
“養?”
我冷笑。
“是把我當工具養吧。”
“養一條聽話的狗,還要時不時賞根骨頭。”
“沈清鈴,你說是不是?”
她猛地衝過來想捂住我的嘴:
“你瘋了?!非要把事做絕?!”
我躲開她的手。
我想起大二那個雨夜,她第一次吻我時指尖也是這麼涼。
可那時她說的是:
“溫敘,你和他們都不一樣。”
“絕?”
“沈清鈴,你睡我的時候說愛我,現在護著他的時候,有沒有一秒想過我?”
全場驚呼,竊竊私語。
秦宇尖叫著衝上來,揚起手。
“啪!”
耳光響亮。
臉頰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
沈清鈴下意識抬手。
我以為她會攔住他,會護著我。
可她的手停在空中,最終指向我,聲音冰冷而失望:
“溫敘!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從包裏抽出文件。
是我準備了整整三個月的告別書。
“第一,秦家補償我八年勞務費,一千萬。”
秦母倒吸冷氣。秦父臉色鐵青。
“第二,沈氏給我海外分公司推薦信,要你父親親筆簽字。”
沈清鈴眼神陰沉:
“你威脅我?”
“第三......”
“從今往後,我溫敘和你們——”
我頓了頓,聲音清晰而決絕:
“生死不見。”
“這些條件是我應得的,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