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晚之後,顧修霖來找我。
他站在門口,眉眼疲憊。
“昨晚是個意外,”他聲音沙啞,“我們都喝多了。”
我盯著地板裂縫,沒說話。
他走近:“我愛的是你。等下個月,我們就結婚。”
聞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我感到惡心。
可我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眼神閃躲,最後還是說出口:
“你被關禁閉......她總是來找我,說擔心你,想替你做點什麼。”
“我那時候壓力太大,又喝了酒......”
我再也忍不住,衝進衛生間幹嘔。
可幾天後,醫院卻確認了懷孕。
顧修霖拿到報告,眼神複雜。
他抱住我:“留下孩子,我們結婚。”
我閉上眼,眼淚滑落。
不是為了他,是為這突如其來的小生命。
我點了頭。
兩家開始商討婚事,在樓下客廳商量著。
我在自己的房間坐著,唐知樂卻上門道歉。
“姐姐,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什麼?”我聲音發顫,“原諒你誣陷我?原諒你陷害我?還是原諒你睡了我未婚夫?”
她臉上的愧疚褪去,湊近低語:
“因為我不甘心啊。姐姐。”
“憑什麼你一出生就什麼都有?憑什麼所有人都愛你?”
“連我看上的人,心裏也隻有你?我才是唐家真正的女兒!”
“你擁有的一切,本來就該是我的!包括他!”
理智的弦崩斷。我抓住她手臂:“為什麼?!我哪裏對不起你?”
推搡間她腳下一滑,後腰撞上尖銳桌角,悶哼倒地。
門被推開。家人和顧修霖衝進來。
“樂樂!”母親撲過去。
父親指著我,渾身發抖:“毒婦!”
顧修霖抱起昏迷的唐知樂,看我的眼神徹底冰冷。
故技重施,卻出奇的有效。
我被唐家正式驅逐。登報聲明,解除關係。
我開始整夜失眠,恐懼人群,對聲音異常敏感。
我確診重度抑鬱。藥片讓我麻木,無法解脫。
顧修霖看到我的診斷書,卻隻是輕蔑一笑:
“唐雨淺,你自己是個冒牌貨就算了!現在還敢用這個假證明來騙我!”
“我告訴你,你比不上樂樂的一根手指頭!”
“最後,我通知你,我們的婚約取消!”
隻留我一個人待在昏暗的房間,又發高燒了。
顧修霖開始籌備與唐知樂的婚禮。
婚禮前一周,我在醫院找到他。他正扶著唐知樂,動作輕柔。
“我們的孩子,你還要嗎?”我問。
他皺眉:“先治好你的病。”
“我的病是誰逼的?!”
“你不可理喻!就是嫉妒樂樂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爭吵推搡中,保鏢的手肘狠狠撞在我小腹。
劇痛襲來。溫熱的血順著腿流下。
“孩子......”我捂住肚子,視線開始模糊。
顧修霖回頭看了一眼,眼神複雜。
唐知樂拉住他:“修霖,我頭暈。”
他收回目光,摟緊她,轉身離開。
我被關進地下室。在黑暗寒冷中,感覺生命一點點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有人把我送去了一家小診所。
孩子沒了。醫生說,以後很難再懷孕。
他們婚禮那天,陽光刺眼。
我穿著病號服溜出診所。
LED屏播放著婚紗照,唐知樂笑容燦爛,顧修霖輕摟著她的腰。
十字路口,車流穿梭。
我邁步走進車流。
刺耳刹車。猛烈撞擊。
世界陷入黑暗。
“......事故被判定為意外,我昏迷三個月後,被轉往國外治療。”
谘詢室裏,我的聲音平靜無波。
沈醫生合上筆記:“林小姐,你能平靜敘述這一切,說明療愈已基本完成。”
我點頭。窗外天晴了,陽光落在地板上。
門被推開。
顧修霖站在門口,臉色慘白,淚水縱橫。
他扶著門框,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