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西辭要帶薑寧去兄弟部隊交流學習一周,臨走前,薑寧已經坐在吉普車裏等他。
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裏的我,有些詫異我這次竟然沒有哭鬧,甚至沒有多問一句。
“真乖。”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這次回來,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再也不鬧了。”
我沒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顧西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語氣輕鬆地問:“和好券還夠用吧?這幾天我可能顧不上你,要是生氣了,就用幾張。”
我怔了怔,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最終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他滿意地點頭,又捏了捏我的臉:“想要什麼禮物?回來給你帶。”
“隨便吧。”我低聲回答。
顧西辭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車駛出院子,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裏。
偌大的房子徹底安靜下來。
我開始收拾行李。
臥室裏,我的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
客廳沙發的另一側,卻多出了不屬於我的衣物。
薑寧的內衣、絲襪、睡衣,陽台的晾衣架上,掛著顧西辭臨走前親手洗的衣物,
其中一條蕾絲內褲格外刺眼。
我記得,他曾經也這樣,在我生理期不舒服時,替我手洗弄臟的床單和貼身衣物。
可現在,他的溫柔給了別人。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變心為什麼會這麼快,也不知道為什麼,短短三年,那些承諾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從一開始的崩潰,到後來的麻木,再到現在的平靜。
我真的累了。
顧西辭出差後,依舊會通過部隊的內線電話給我打過來簡短報備。
“老婆,這個地方我們之前一起來的。”
“老婆,這塊手表是你當初送我的。”
可我從其他軍屬那裏聽說,顧西辭和薑寧在那邊拍了不少合照,據說舉止親密。
每一條傳聞,都像刀子一樣,狠狠剜著我的心。
這四天裏,我以為自己已經傷心到麻木。
直到那天晚上,我去公共水房打水,無意間聽到幾個軍官家屬在聊天。
那是和顧西辭關係好的幾個戰友的媳婦,她們聊得熱火朝天,似乎沒注意到我也在。
有人調侃:“顧營長這次帶出去這個看起來挺認真啊?不會真要離婚吧?”
我提著暖水瓶的手緩緩收緊,指節泛白。
然後,默默轉身離開。
很快,他的消息傳回來:
“別鬧,用和好券。”
我盯著那張紙條,嘲諷地勾了勾唇。
我付出真心送出的和好券,卻成了他一次次越界的擋箭牌。
第二天,我剛走到客廳,兩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顧西辭焦急的眼神。
“你醒了?”他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嚇死我了。”
一旁的薑寧小聲開口:“"顧營長聯係不上你,不放心,請留守的戰友來看看,發現你暈倒了,立刻搭了順風車趕回來。”
我心裏微微一顫。
原來,他還有一點在乎我。
顧西辭低聲安慰:“低血糖了,以後要好好吃飯。”
他說著,站起身:“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等著。”
我點點頭,看著他離開。
過了很久,他都沒回來。
我撐著虛弱的身體下床,扶著牆慢慢走到樓梯口,卻聽到樓下傳來爭吵聲。
“昨天,你為什麼要跟那個宣傳科的幹事笑?”顧西辭的聲音壓抑著怒意。
“我隻是遇到了以前的同學。”薑寧委屈地辯解。
“我說過,你隻能看我一個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半點學習交流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知道錯了,這不是陪你回來了嗎?”接著,是衣物摩擦的聲音,和薑寧低低的啜泣聲。
我站在樓梯口,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所以他提前回來,不是因為擔心我。
而是因為吃醋。
我捂著心口,踉蹌著退回房間。
沒過多久,顧西辭和薑寧一起回來了。
他的軍裝有些淩亂,薑寧的唇色也比剛才紅潤許多。
我垂下眼,沒說話。
顧西辭坐到床邊,語氣溫柔:“這次回來得匆忙,忘了給你帶禮物。”
他頓了頓,又說:“過兩天鎮上供銷社來一批新貨,你想要什麼,隨便買。”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輕輕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