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雲舒去了獻血室抽血,冰冷的針頭刺入血管,直到抽了五包才停下。
抽完血,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窗外已是黃昏。
林清宴握著她的手守在床邊,見她醒來,不自主的鬆了口氣。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雲舒漠然地抽回手。
林清宴的手僵在半空,隨後說:“還有兩天。等道歉會結束,風波平息,我們就訂婚了。”
他鄭重地承諾:“雲舒,以後我的世界裏,隻有你。”
“那個梅瓶,”林清宴把手機遞到她麵前。
“我已經修複好了。雖然不能完全複原,但……就當是這次的補償。”
“所以,你不要再和我鬧脾氣了。”
顧雲舒看著那布滿裂痕的梅瓶,就像看著他們之間支離破碎的關係。
再精巧的修複,也掩蓋不了曾經的破碎。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落在林清宴身上。
“林清宴,我們回不去了。”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聲音太輕,林清宴沒有聽清。他蹙眉追問:“你剛才說什麼?”
顧雲舒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歉會,什麼時候?”
“後天下午三點。”
林清宴的裏帶著一絲罕見的猶豫,“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蘇晴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顧雲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林清宴低聲安撫著:“別怕,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他站起身:“蘇晴情緒不太穩定,我先過去看看。”
又是這樣。
每一次,蘇晴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將他從她身邊叫走。
顧雲舒看著他匆忙準備離開的背影,忽然問。
“林清宴,如果今天鑒定出錯的人是我,你會像護著蘇晴一樣對我嗎?”
林清宴腳步一頓,下意識地開口:“你和她不一樣……”
“是嗎。”
這五年,要是他真的在乎她,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娶她。
林清宴看著她眼裏的釋然,心裏莫名地一慌。
還想說什麼,顧雲舒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你走吧,蘇晴不是還在等你嗎?”
林清宴抿了抿唇,最終隻是說了句“我很快回來”,便匆匆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瞬間,顧雲舒的手機響了。
是訂婚場地的經理發來的消息:“顧小姐,訂婚場所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完成,您看看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完善的呢?”
顧雲舒看著他發過來的照片,愣了愣神。
嫁給他,和他有一個家,這個場麵她幻想了五年。
她壓下情緒,低聲說:“抱歉,訂婚取消了,已經不需要了。”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主任的消息也發了過來:“雲舒,去青藏的車已經到了。”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的行李早已收拾好,安靜地放在客廳角落。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最後環顧了一眼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然後頭也沒回的坐上了車。
這裏有過她無數次的期盼和失望……如今,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那個會給她撐傘的少年,那個許諾會給她一個家的少年,終究迷失在了歲月的長河裏。
所以,她也要往前走了。
以後山高路遠,林清宴,我們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