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給祖母侍疾,我離京三年。
葉淮太過想我,把對我的好,全部傾注在與我長相有八分相似的侍郎嫡女林清兒身上。
我回來後,他歡喜至極,與她斷絕關係,跟我提前了婚期。
可當他聽聞林清兒要嫁給性情殘暴的敬安侯時,卻將我拋在山上,前去搶親。
我獨自爬下山時,已是半夜,兩人已成親入了洞房。
京城人都在看我笑話,說我一個商人之女,果然沒有福氣嫁入高門。
我揉著酸疼的腿,準備收拾東西離京。
可第二日,敬安侯卻敲開了我的窗,
“薑姑娘,都說你做生意精明,從不吃虧。如今我未婚妻搶走你的未婚夫,你便搶走她未婚夫,與我成親,劃不劃算?”
我手一頓,看著他俊朗的臉,
“是你的話,劃算。”
“當真?!”
謝硯驚得拔高了聲音,身子一晃,差點從窗沿上摔下去。
我緩緩點頭,
“自然是當真,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這一瞬間,我也想清楚了。
祖母年事已高,需得安穩照料,我斷不能再讓她為我勞心。
與其回玉城,麵對那些虎視眈眈的叔伯,整日提防他們惦記家產。
倒不如留在京城,嫁給誰不是嫁?
何況對方是敬安侯,有侯夫人的名頭在,往後再無人敢輕易欺辱我。
謝硯聞言,神色驟然正色,
“薑姑娘等我一會,我這就讓人來下聘。”
說罷,他手忙腳亂翻身下窗。
又是一步踉蹌,竟有些少年人的窘迫。
世人皆說敬安侯性情殘暴,猶如羅刹。
可今日一見,傳聞似乎也並不可信。
他剛打了勝仗回京不到半月,正是風光之時,卻被人傳出這等流言,也不知是誰故意做壞。
既已決意嫁他,我便斷了離京的念頭。
暫且留下,開始默默為自己的婚事籌備。
可沒想到,葉淮卻來了。
他臉上帶著幾分急切與愧疚,絮絮叨叨地解釋,說敬安侯絕非良人。
”他性情暴戾,我跑去搶親實屬無奈。清兒性子良善,柔弱不堪,若是真嫁給謝硯,那一輩子就毀了。阿蕪,你也是女子,會理解我的對嗎?”
說著,他話鋒一轉,語氣裏多了幾分理所當然,
“再說了,當初也是因為你離開京城太久,我太過想你,才會和她玩到一處。”
“如今我和她已經成親,她是侍郎嫡女,與我身份般配。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我會納你為妾,往後你生的孩子,就都記在清兒名下,也算是嫡子,絕不會厚此薄彼。”
我幾乎要被氣笑了。
他是怎麼把變心,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仿佛還是我的錯?
我冷淡開口,
“不必了,我不會嫁你了。”
葉淮皺起了眉,臉色一沉,
“難道你介意當我的妾?阿蕪,你隻是商人之女,能給我當妾,已經是抬舉你了。況且妾不過是個虛名,你我十幾年的情誼,難道還比不上這些虛名俗利?”
我心裏一寒。
原來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原來我以為的兩情相悅,在他這裏是我高攀了。
那便沒什麼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