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秦書遠都往這邊趕。
他提著保溫桶,帶著昂貴的補品,絮絮叨叨地給我洗腦。
“嘉誠,這幾天爸爸想了很多。以前是爸爸疏忽了你的感受,爸爸給你道歉。”
“你跟爸回家吧。沈孟也知道錯了,他說那天不該跟你頂嘴。他身體不好,最近因為想你,心臟病都犯了。”
“你是哥哥,就別跟他計較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一家人啊。”
我坐在那裏,聽著他這些感人肺腑的話,隻覺得荒唐。
他到現在還覺得,這隻是兄弟間的頂嘴和計較。
他甚至不知道,他口中那個想我想出心臟病的兒子,曾經親手挖了我的眼睛。
“秦先生。”我打斷他,語氣平靜得可怕,“我不要和你們任何人是一家人。”
秦書遠盛湯的手一頓,臉色瞬間變了,變成了無奈和責備:
“嘉誠,你怎麼又來了?咱父子倆是血脈親情,你怎麼能說割舍就割舍呢?”
我摸了摸自己空洞的眼眶,冷笑一聲,不再搭理他。
秦書遠正要接著勸我。
叮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電話那頭,沈孟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大得連我都聽得見:
“爸......我胸口好悶......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想見你......”
剛才還對我愧疚萬分的秦書遠,瞬間慌了神。
他把湯碗往桌上一扔,湯汁濺出來燙到了我的手,他卻一句話都沒說。
“小孟別怕!爸爸馬上回來!藥吃了嗎?堅持住啊!”
他抓起包就往外衝,跑到門口才想起來回頭喊一句:
“嘉誠,爸下次再來看你!沈孟犯病了,他是真難受,不是裝的!你別多想啊!”
等秦書遠走遠,藏在陽台上的晟哥才出來,他拍了拍我的肩:
“我們都布置好了,沈孟應該也快憋不住了,你怕嗎?”
我搖搖頭:“不怕,我要他百倍償還。”
當天深夜。
按摩店打烊,晟哥借口買夜宵離開,留我一人在店裏。
我坐在黑暗中,手心全是冷汗,下意識地握緊了縫在袖口的定位器。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按摩店的玻璃門被暴力砸碎。
雜亂的腳步聲衝了進來。
“在那兒!那個瞎子就是沈嘉誠!”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刺鼻的乙醚味湧入鼻腔。
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