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盲人按摩館打工時,我的手突然被人緊緊握住。
我以為遇到了變態,慌亂阻止:“這位顧客!我們是正規按摩店,請您住手!”
下一秒,耳邊響起了我那親生父親的聲音:
“嘉誠!嘉誠我是爸爸啊!”
“你寧可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也不願意回家嗎?”
一瞬間,那五年的折磨如同走馬燈在我腦海中一幕幕浮現,我的身體僵住了。
他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嘉誠,跟爸爸回家!”
窒息感襲來,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我奮力掙開,嘶吼著抱著頭往後躲。
我看不見,撞到了很多東西,身上到處都在疼。
可我還在吼叫,聲嘶力竭地吼叫。
仿佛這樣就能驅趕這個男人,驅趕那段陰暗的歲月。
......
“啊——!別碰我!別碰我!”
我縮在牆角,雙手抱頭,渾身止不住地痙攣。
那個屬於我五年噩夢一部分的聲音,就在耳邊。
“嘉誠,你這是幹什麼呀?”
秦書遠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心疼和無奈,甚至還有一絲被拒絕後的委屈。
“爸爸找了你這麼久,頭發都白了。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一走就是五年?哪怕你當年看不慣沈孟,也不該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啊!”
他伸出手,試圖再次來拉我,語氣裏滿是苦口婆心。
“聽話,跟爸回家。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眼睛怎麼弄成這樣了?是不是在外麵受欺負了?回家爸帶你去醫院看看,別任性了。”
任性?
我身子一僵,胃裏一陣翻湧。
“別過來......你別過來!”
我嘶啞著喉嚨,拚命揮舞著雙手,打翻了旁邊的精油架。
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秦書遠嚇了一跳,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責備:
“這孩子,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大?以前在家裏你就愛摔東西,現在怎麼還沒改?要是讓沈孟看見了,他該多難過?”
“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他天天念叨著想哥哥,你就不能懂點事,體諒體諒爸爸的苦心嗎?”
聽到“沈孟”兩個字。
我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殺人犯!別提那個殺人犯!!”
我失控地吼出來。
秦書遠愣住了,隨即眼圈紅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嘉誠,你怎麼能這麼說沈孟,沈孟雖然......雖然占了你身份這麼多年,但他終歸是擔心你的呀!”
“這位先生,請你出去。”
一道冰冷的男聲插了進來,是店長晟哥。
晟哥擋在我身前,將我和秦書遠隔開。
“我是他爸!我在勸我兒子回家,關你什麼事?”
秦書遠擦了擦眼角的淚,轉頭看向晟哥,語氣變得高高在上卻又維持著教養。
“這位先生,謝謝你收留嘉誠。但這孩子從小在鄉下長大,性子野,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就帶他走。”
“我不走!”
我順著聲音摸索到晟哥的衣角緊緊攥著,指節泛白,渾身發抖,“我不認識他......我不走......”
“嘉誠!”秦書遠皺起眉,語氣加重了一些,“別鬧了!爸爸已經很低聲下氣了,你還要作到什麼時候?非要讓外人看我們沈家的笑話嗎?”
“這位先生,他說不認識你,聽不見嗎?你再這樣我們要報警了。”
晟哥拍著我的肩膀安撫,一邊冷聲警告他。
秦書遠歎了口氣,把一張金卡放在桌上。
“好,好,你現在情緒激動,爸爸不逼你。你在外麵吃苦頭吃夠了,自然知道家裏的好。”
腳步聲漸漸遠去,隨著那股熟悉的古龍水味消失。
我緊繃的身體徹底垮塌。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我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