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枕鴻走後,我從賓館裏翻出緊急避孕藥,一口氣幹咽下四顆。
做完這一切,我把自己扔進浴室,將水溫擰到最大。
滾燙的水幾乎要將皮膚燙熟。
可我卻絲毫沒有感覺。
我抓起沐浴球,死命地搓洗著那些青紫交錯的痕跡。
直到皮膚被搓得滲出血絲才肯停手。
可昨晚那些屈辱的畫麵,還是斷斷續續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昨晚,他環抱著我,聲音沙啞地說:
“宋幼微,我快憋壞了。”
“下周就是婚宴了,反正夫妻之後都會做這個。”
“你就先給我一次吧。”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曾是我沉溺了二十年的深海。
看著他眼中的光,我傻傻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現在再回想,他眼中的真誠我已分不清,隻剩下得逞後難掩的興奮。
昨晚,他抱著我,頭埋在我的頸窩:
“宋幼微,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年,下周就要修成正果了。”
“隻要你不提離婚,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他的情話我聽了二十年。
也相信了二十年。
眼中墜落的淚花折射出三個月前的那場交易會。
當晚謝枕鴻在郊區遭遇對手報複,連人帶車被撞進了江裏。
是我,不顧自己手臂的痛楚,把他從下沉的車裏拖了出來。
是我,後背被碎裂的車窗玻璃劃開一道二十公分的口子,徹底斷送了我作為頂級芭蕾舞者的資格。
也是我,在那場意外中,差點再也沒有醒過來。
可他從醫院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趴在床邊睡著的蘇喬。
他以為是蘇喬救了他。
當場許諾非她不娶,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她。
他甚至沒有問一句同在車上的我,是死是活。
當時的我,還在急症室裏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後來找到我,哭著說這道疤是我愛她的證明。
可昨夜,他卻讓他的兄弟們把鏡頭對準背後的疤痕。
他笑著說:
“說實話,從來都沒有玩過那麼聽話的母狗。”
這時,蘇喬發來消息。
【今天上午拍婚紗,晚上要有謝氏家宴,枕鴻讓我告訴你一下。】
我本想不理會了,那邊又發過來一段視頻。
視頻隻有十五秒,封麵是我眼神迷離的照片。
視頻裏,謝枕鴻一邊捂著我的眼睛,一邊在我耳邊誘哄著教我說:
“我是謝枕鴻的母狗......”
“隻要主人開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隨後鏡頭轉換,屏幕上出現蘇喬的臉。
她笑得花枝亂顫,嘴裏無聲地對我說:
“宋幼微,你可真賤。”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晚江水中,窒息感將我徹底淹沒。
我想哭,想尖叫,想把這個賓館砸個稀爛。
但最後,我什麼都沒做。
我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就那麼赤身裸體地坐在浴室裏,任由熱水淋在我早已結痂的傷口上。
直到第一縷陽光透過浴室的窗戶照進來。
我緩緩站起身,看著鏡子裏那個精神萎靡的自己。
身體的痛楚早已麻木,心裏空落落的。
我好像,真的忘了該怎麼流淚。
我拿起手機,將蘇喬發來的視頻徹底刪除。
接著,我給管家李叔發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