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九盛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他微微蹙眉,“你又在鬧什麼?”
從十歲認識她開始,葉惜箏對他從來都是有求必應,拒絕這兩個字從未在葉惜箏口中對他說出過。
葉惜箏重新靠回枕頭上,語氣平波無瀾:“新城的項目是你和葉檸可一起跟進的,出了問題,和我沒關係。”
俞九盛渾身散發著寒氣,“葉惜箏,”他聲音帶著失望,“我沒想到,你是這種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看來從檸可說得對,你對我的愛,根本不值一提。”
他說完,在保鏢的引導下快步離開了病房,仿佛多待一秒都會玷汙了他。
他走後,葉惜箏不顧醫生勸阻,執意出院。
隔天剛回到公司,葉檸可就堵在了她麵前。
葉檸可一見到葉惜箏,就撲上來想抓她的手,被葉惜箏冷淡避開。
“姐姐,九哥為了新城項目的事情,昨天都喝到胃出血,醫生說他眼睛本來就沒好利索,再這樣折騰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那個項目九哥也是為了讓你以後能輕鬆點,才讓我先去熟悉一下的,你怎麼一點都不體諒他呢?”
葉惜箏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表演完,“葉檸可,蠢就好好當你的花瓶,別摻和這些你做不了的事。”
葉檸可臉色煞白,眼睛一眨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夠了,你的脾氣衝著我來就算了,不要為難檸可。”趕過來的俞九盛將她護在身後。
俞九盛皺著眉頭,墨鏡下的眼睛莫名有些發痛,心裏對葉惜箏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確實該衝著你,新城項目是她纏著你非要加入,怎麼,現在出了事,就成了‘為了我’?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她的能力也就隻能做做花瓶了。”葉惜箏毫不留情開口。
她上前一步,不顧兩人的臉色,徑直走開。
葉惜箏走後,俞九盛斂下神色,不免對她最近反常的態度有些疑慮,莫非她察覺到了什麼?
可隨即又將這個念頭打消,她這次傷得有些嚴重了,而葉家大小姐向來驕縱,發點脾氣也正常。
葉惜箏回到辦公室,立刻開始著手處理資產轉移。
下午召開股東會,她一進門,原本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股東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帶著各種審視、鄙夷和幸災樂禍。
葉惜箏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秘書就匆匆推門進來,臉色慘白:“葉總,您看一下熱搜......”
葉惜箏心頭一沉,立刻打開手機,熱搜頭條赫然寫著#小葉總混戰十男#,下麵的貼圖是她和幾個麵目醜陋的男人的親密照。
一眼就能認清是ai照,可這成為了他們攻擊她的最佳理由。
會議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俞九盛一身筆挺西裝,戴著墨鏡,在葉檸可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葉惜箏腦海一片空白。
俞九盛借著這件事,先是自責自己沒有管教好她這個養妹兼未婚妻,又以痛心疾首的語氣暫停了她手中的職務。
葉惜箏明知現在的俞九盛對她已沒了情誼,可眼眶還是忍不住發紅。
周圍的目光好像毒蛇的唾液,讓她險些溺亡。
葉惜箏一敗塗地。
她強忍著恥辱帶著秘書交接完工作,一言不發地回了家。
天色已晚,深秋的風吹得她渾身發涼。
葉惜箏推開門,一桶摻著冰塊的水從她頭頂澆下,強烈的水流讓她呼吸不禁一滯。
艱難睜開眼,就看見葉檸可笑盈盈地看著她,“姐姐,九哥說你太臟了,讓我幫忙洗洗。”
臟?
五年前她高調向俞九盛示愛,被父親說有辱人倫,是他說她的愛幹幹淨淨。
也是五年前,為他尋醫的過程中,她險些被人綁架侮辱,是他親手擦去她身上所有的臟汙,說她的靈魂如聖人般純潔。
現在因為這些ai換臉照他說她臟?
葉惜箏左手刺痛,不自然地抽搐著,葉檸可眼尖看到了,嘴角揚起一個笑容,“來人,給大小姐好好洗洗,別把什麼臟病帶回家。”
幾個傭人應聲而動,將葉惜箏死死地按在高濃度的消毒水池裏,渾身像被烈火般灼燒。
葉惜箏拚命掙紮,痛得聲音都變了調:“放開我,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對我!”
“我給的。”俞九盛淡漠的聲音傳來,隻見他拄著盲杖緩步走到葉檸可身邊。
“你安分些,你知道我一向有潔癖,檸可做這些都是為了我。”俞九盛無神的眼睛看往她的方向,“不過是幫你清洗一下,你不用裝出一副受盡欺負的模樣。”
話音剛落,葉惜箏又被按到消毒水池裏,掙紮間險些將消毒水嗆進喉管。
身上還沒好的傷再次裂開,淡黃色的消毒水裏漫起一絲紅色。
俞九盛就這麼站在她麵前,看她掙紮,聽她痛苦的哀嚎,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冷漠。
“清洗”完畢後,葉惜箏像被抽掉骨頭般癱倒在地 ,隻剩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他們。
“這段日子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公司的事你不必再摻和了,正好可以準備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