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茜開始翻我的衣櫃。

她挑了一件紅色的露背長裙。

那是「二號男友」送的。

那個變態的外科醫生，最喜歡紅色。

他說，這是鮮血噴濺在皮膚上最美的顏色。

「姐，這裙子有點緊。」

蘇茜勒得喘不過氣，卻舍不得脫下來。

「緊才好看。」

我靠在門框上，眼神晦暗不明。

「宋醫生喜歡身材好的，你這樣，他肯定喜歡。」

蘇茜愣了一下：「不是秦先生嗎？」

我聳聳肩：「秦先生今晚臨時有事，改成宋醫生了。」

「宋醫生？市一院那個天才外科聖手宋辭？」

蘇茜的興奮勁兒更大了。

比起高不可攀的秦墨，溫文爾雅的宋醫生似乎更適合做老公。

「對，就是他。」

我拿出一瓶香水，遞給她。

「噴點這個，他最喜歡的味道。」

那是福爾馬林混合著一種特殊屍油調製的香氛。

常人聞起來是淡淡的幽香。

但在那些東西鼻子裏，這是最美味的誘餌。

蘇茜迫不及待地噴灑在脖頸和手腕。

「好香啊，姐，你真舍得。」

她對著鏡子轉圈，陶醉在即將嫁入豪門的幻想中。

我看著她脖子上那根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

宋辭最喜歡切開那裏。

動作優雅，聲音美妙。

「小魚，你過來一下。」

爸爸在客廳叫我。

我走出去。

他和繼母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張銀行卡。

「這是蘇茜的嫁妝錢，雖然不多，但也是個心意。」

爸爸把卡推到我麵前，眼神閃爍。

「你既然把宋醫生讓給蘇茜了，那秦總那邊......」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

他們不僅想要宋辭，還想要秦墨。

甚至，可能連那個還沒露麵的「三號」，也想一並吞下。

「爸，貪多嚼不爛。」

我倒了杯水，指尖微顫。

不是害怕，是興奮。

「而且，他們三個之間，可是互相知道的。」

爸爸臉色一變：「什麼？你讓他們都知道了？」

「不僅知道，他們還經常一起......吃飯。」

我故意頓了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場麵，確實很「下飯」。

秦墨切牛排像切人肉。

宋辭喝紅酒像喝人血。

至於老三江野，那個當紅頂流愛豆。

他最喜歡看著食物在盤子裏掙紮尖叫。

「天呐，真不要臉。」

繼母啐了一口，臉上卻滿是羨慕。

「三個極品男人圍著你轉，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蘇茜比你年輕，比你漂亮，隻要你肯牽線，她肯定能拿下。」

我放下水杯，玻璃撞擊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

我答應得幹脆利落。

「隻要蘇茜有本事，三個都歸她。」

爸爸大喜過望。

「這就對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等蘇茜嫁進豪門，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處？

我看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色。

今晚的月亮，是血紅色的。

那是「進食」的信號。

蘇茜提著裙擺從房間出來，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姐，我走了，司機在樓下嗎？」

「在。」

我遞給她一把黑色的雨傘。

「外麵下雨了，別淋濕了妝。」

那是宋辭特意留下的傘。

傘骨是人骨做的。

撐開它，就等於簽下了契約。

蘇茜接過傘，歡天喜地地出了門。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離。

車牌號是444。

一路走好，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