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我驚恐地抱住自己：「顧總，我不賣身的！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我也是有原則的！」

顧延之嫌棄地看了我一眼。

「想什麼美事呢？」

「從今天開始，你的年終獎扣完，未來三年的工資減半。」

「並且，兼職做我的生活助理，隨叫隨到，直到還清債務為止。」

我如遭雷擊。

工資減半？

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能不能......」

「不能。」顧延之站起身，理了理袖口，「再廢話，加息。」

他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

「還有，把那個蘋果皮給我下架。」

「丟人現眼。」

看著他的背影，我咬牙切齒。

顧延之，你個周扒皮！

等著，老娘遲早要把這筆錢從你身上薅回來！

為了還債，我不得不重啟副業。

白天我是顧延之那個怨種秘書，晚上我是晉江文學城的小透明寫手「發財暴富」。

我寫文題材單一，內容勁爆。

《霸道總裁愛上清潔工阿姨》、《冷麵閻王的小嬌妻帶球跑》、《豪門少爺的落跑甜心》。

無一例外，男主原型都是顧延之。

在我筆下，他要麼是不舉的豪門棄子，要麼是愛而不得的深情舔狗，要麼是被女主虐身虐心的受虐狂。

這一次，為了發泄工資減半的怨氣，我開了一本新書。

《重生之霸總給我當洗腳婢》。

男主叫顧大錘，是個表麵風光、內心極度空虛寂寞冷、渴望被皮鞭抽打的抖M總裁。

夜深人靜，我在鍵盤上敲得飛起，靈感如尿崩。

【顧大錘跪在地上，眼神迷離地看著拿著馬桶刷的女主，聲音顫抖：「女王，請責罰我！我是個隻會賺錢的廢物！」】

寫到這一段，我爽得頭皮發麻。

第二天上班，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趁著顧延之開視頻會議的間隙，偷偷摸魚寫了一千字的肉渣。

尺度之大，用詞之虎狼，連我自己看了都臉紅。

寫完，習慣性地點擊「發送」，準備發給編輯審稿。

「叮」的一聲。

消息發送成功。

我伸了個懶腰，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枸杞水。

下一秒，辦公室的空氣像被人掐住了。

原本隻剩鍵盤聲的辦公區，突然爆出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和憋笑聲。

對麵的行政小妹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手指顫抖地指著手機。

我心裏咯噔一下。

拿起手機一看。

血液倒流，天靈蓋都要炸開。

我剛才那個文檔，沒有發給編輯。

而是發到了——

【沈氏集團相親相愛一家人】。

這個群有五百多人，包含了公司上到掃地阿姨，下到......哦不，上到總裁顧延之，下到食堂大媽的所有人。

我是管理員。

隻有管理員能發言。

那鮮紅的文檔標題《顧大錘的深夜調教.doc》在群消息裏格外刺眼。

緊接著，下麵還附帶了一段我不小心複製上去的文字預覽：

【顧大錘緊緊抓著床單，腹肌上滿是汗水，他咬著嘴唇，眼角泛紅，哀求道：「不要停......再用點力......」】

我手忙腳亂想撤回。

係統提示：【超過兩分鐘，無法撤回。】

我兩眼一黑。

死了。

這次是真的死了。

不用等顧延之來殺我，我自己先去死一死吧。

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暴力推開。

顧延之拿著手機，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他身後，視頻會議還沒關，大屏幕上幾個外國高管一臉茫然地看著這邊。

全公司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我的身上。

顧延之大步流星走到我麵前，手機屏幕幾乎貼到我臉上。

「林、發、財。」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人後背發涼。

「這就是你上班摸魚的成果？」

「顧大錘？嗯？」

「腹肌？汗水？不要停？」

他每念一個詞，我心就跟著抖一下。

「林秘書文筆不錯啊，把我的......生理特征描述得很詳盡。」

他微微俯身，眼神危險。

「你是親身體驗過？還是在我身上裝了監控？」

我縮在工位上，像隻受驚的鵪鶉。

「顧總......這是誤會......」

「這是藝術加工！純屬虛構！」

「而且......而且這也不是寫的您啊！顧大錘......多土的名字，怎麼能配得上您英明神武的氣質呢？」

顧延之冷笑一聲。

「是嗎？那文裏寫的，男主左邊屁股上有顆紅痣，這也是巧合？」

轟——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我身上轉移到了顧延之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