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男人怎麼還沒找到?我讓你雇人來是鬧著玩兒的?三天之後要再找不到人,你就滾出鐘氏。”
“是。”
第二天早晨,鐘楚音按照計劃準備出門。
特助拿來新的針劑,皺著眉幫她打完,才退出房間。
看著鏡子裏麵色憔悴的自己,她又補了層腮紅。
恰好顧瑾淮牽著舒然路過。
“姐姐,腮紅不是塗得多就顯嫩的,要濃淡適當哦。”
舒然聲音的確甜美,但多聽幾句就覺得膩。
鐘楚音朝她笑笑,踩著限量高跟鞋走過去,認真打量一番。
“你今天妝沒畫完嗎?總覺得你臉上好像少了點什麼。”
“啊?不會吧,瑾淮說我已經足夠漂亮,不用像老女人那樣化濃妝,所以我就......”
沒等她說完,鐘楚音眼風一淩,抬手狠狠扇她一巴掌。
看著臉頰上逐漸顯現的紅色印痕,滿意地笑笑。
“原來是缺了腮紅。”
“鐘楚音!你她媽找死!”
顧瑾淮扼住她的脖子,將她用力撞到牆上。
巨大的衝擊震得她眼前陣陣發黑,但她仍抓起身後的照片,一把全砸在他胸前。
“......是她找死!”
顧瑾淮視線掃過照片,眉間浮現驚訝神色。
隻見照片上是舒然的網絡賬號,上麵配了九張圖,全是鐘楚音昨晚在冰庫的狼狽樣子。
他立馬鬆開手,猛地轉頭。
舒然瞬間止住哭聲,但仍是那副被寵壞的嬌滴滴樣子。
“我隻是想告誡大家遠離那些東西,又有什麼錯?不許發,大不了我刪掉就是了。”
顧瑾淮深吸幾口氣,神色複雜地回頭再看向鐘楚音。
“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即便是發了照片,你也不該打她。”
“孩子?我二十歲的時候,已經在酒桌上為了合同喝到胃穿孔了!”
聲音久久在別墅回蕩,顧瑾淮喉結上下滾了滾。
鐘楚音意識到什麼,迅速轉身,拚命用粉撲掩蓋脖子上的指痕。
可看到隱隱發紅的眼圈時,還是想起二十歲那年。
為了拿到關鍵投資,扳倒父親,她在酒桌上喝了整整一夜。
等顧瑾淮聽到消息連夜從國外趕回來時,那些人正在對她動手動腳。
“都給我滾開!”
他身上還帶著異國街頭獨有的熱可可香味,鐘楚音貪戀地深吸幾口,強撐著推開他繼續喝。
“陳總,這瓶喝完總能簽了吧?”
“趙總,您說想讓我喝白的還是紅的?”
見她不要命的樣子,顧瑾淮眼神越發陰鷙,捏緊拳頭起身,拿瓶威士忌放到嘴裏猛灌。
包間裏人都緊張地噤了聲。
誰不知道這位太子爺酒精過敏,讓他碰酒簡直就是找死!
可直到顧瑾淮把空酒瓶重重扔在桌上,冷冷掃視一圈後,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老總們都不敢出聲說半個字。
隻見他把合同往前輕輕一推,明明聲音稱得上溫和,但周身天生的壓迫感還是讓人止不住腿軟。
“我顧瑾淮從不喜歡強買強賣,但還是想問問,這合同能簽了嗎?”
“能!能!”
老總們爭先恐後簽完字,連滾帶爬出了包間,而顧瑾淮也再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整整五天五夜,顧瑾淮才脫離危險,醒來後第一件事,卻是握緊鐘楚音的手。
“他們趁我不在就欺負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獨自一人了。”
冷硬的心罕見出現鬆動,鐘楚音顫抖著回握他的手,也是在那天,她第一次嘗到男女之間的歡愉滋味。
她像漂在大海的落水者,浮浮沉沉,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他。
因為顧瑾淮,就是她的浮木。
可如今即使要被心酸和委屈溺死,她也不能朝他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