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當天,鐘楚音沒等來新郎,反倒等來一通電話。
“顧太太是嗎?這裏是海城醫院急診科,您的丈夫差點要了人家小姑娘一條命,趕緊過來看看吧。”
鐘楚音心頭一沉,讓人安頓好賓客,立刻開車出門。
她走近急診室病房,就看到玻璃那頭,小姑娘正好端端坐在顧瑾淮懷裏抹眼淚。
“醫生,我真的不會死嗎?”
“他要了我整整三天三夜,我身上全是吻痕和指印。”
“胸前被吸破了,下麵也腫得走不了路,肚子裏還都全是那些東西。”
醫生克製地深出口氣,準備消毒,旁邊的實習生卻忍不住了。
“說了不會死,你已經檢查十幾遍了,真正快死的人還在外麵等著呢,能不能別浪費醫療資源!”
此話一出,小姑娘頓時臉色煞白,房裏其他人也跟著表情突變。
尤其是顧瑾淮。
幽暗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異常。
“你說什麼?”
“我說——”
實習生叉著腰提高音量,還等重複完,就被醫生死死捂住嘴。
“你瘋了!這可是海城太子爺!整個醫院都是他的!敢惹他的心肝寶貝,你怕是不想活了!”
實習生後背瞬間驚出冷汗。
海城太子爺?那剛才小姑娘挑釁時讓她打給顧太太的那通電話......
她不敢再想,正要彎腰告饒,卻見顧瑾淮收回眼神,不甚在意:“辭退,永久封殺。”
實習生腿軟得差點跪下,保鏢立刻將人帶走,其他醫生也被趕出診室。
小姑娘顫顫巍巍撩起衣擺,上麵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都怪你!我明明嗓子都喊啞了,你就是不讓休息!”
“現在我這麼難受,人家還要說我浪費醫療資源呢!”
顧瑾淮殺伐的表情尚未褪去,可聽到小姑娘嬌軟的聲音,眼神立刻變得柔和。
“好好好,我的錯。”
“可如果你現在好好塗藥,我答應就實現你任何一個願望。”
小姑娘眼睛發亮:“真的嗎?”
“當然。”
顧瑾淮抱著人仔細上藥,視線掃過兩團雪白上的殷紅時,呼吸又不自覺加重幾分。
小姑娘咬咬唇,乖巧地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那我要給你那裏上縛龍鎖,你欲望這麼強,要是被別的女人勾了去怎麼辦?”
顧瑾淮揚起嘴角,大手故意探入衣擺用力揉了揉。
“我隻要你......”
裏麵很快響起曖昧纏綿的聲音。
鐘楚音麵無表情推開門,扔下一遝避孕套。
“麻煩快點,顧瑾淮還要和我回去舉行婚禮。”
看見她,顧瑾淮先是一愣,而後把小姑娘的衣服整理好,不屑地嗤笑出聲。
“舉辦婚禮?一個月前,你親手把我母親推下十樓, 死無全屍。”
“現在還敢這麼理直氣壯地找來,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其實有苦衷吧?”
顧瑾淮幽暗的眸子盯著她許久,仿佛想將人看穿。
可即使心底的委屈鋪天蓋地,鐘楚音還是死死掐住掌心,無所謂地揚起唇角。
“死了就是死了,能有什麼苦衷?你現在最好和我回去,要是項目因為婚禮取消沒簽上,那我不確定你的小姑娘還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你敢!”
顧瑾淮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看到刀尖滴下的血紅,她瞳孔驟縮,好像看到顧母墜樓那天。
“楚音,求求你答應阿姨,一定要保護好瑾淮。”
“當年,嫁入顧家之前,我一次酒醉和別人發生關係,懷上了瑾淮,所以他並非顧氏血脈,他的親生父親得知消息後,一直在用這個秘密要挾我!不僅勒索錢財,還逼我拍下床照!”
“我實在受夠了這樣擔驚受怕的生活,你是他的妻子,以後就由你照顧他了。”
顧母說完最後一句便爬上陽台,毅然決然朝窗外倒去。
鐘楚音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她,卻隻聽到樓下傳來重物砸落的聲音。
隨後是四散的尖叫和身後的顫抖質問。
“楚音......你為什麼要推我母親......”
顧瑾淮眸子裏滿是震驚。
鐘楚音的心被那眼神刺得生疼,差點喘不過氣,恨不得立刻說出真相。
但想到昨天醫生告訴她得了惡性腫瘤,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接二連三的打擊,顧瑾淮如何受得了?
於是千言萬語彙到嘴邊,也隻剩一個字——
“嗯。”
“為什麼!她可是拿你當親生女兒對待的!”
顧瑾淮崩潰怒吼,拳頭如雨般狠狠砸在牆上。
她咬破舌尖,才拚命忍下心頭翻湧的酸楚,說了個最難以讓人接受的借口。
“誰讓她不願意把股份全部轉讓給我,敢擋我路的人都死不足惜。”
果然顧瑾淮心痛到絕望嘶吼。
“鐘楚音!她之前不給你是因為想給你驚喜!”
“外麵的人都說你心狠手辣,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我從來不信!”
“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顧瑾淮猩紅著眼衝下樓,她頹然地重重跌坐在地,在房間等到天黑,都沒等來預想中的警察抓捕。
等混混噩噩走出酒店時,才看到大屏上的采訪。
顧瑾淮胳膊上戴著一圈黑布,臉色異常蒼白,向來淩厲肅殺的眉眼也透出幾分從未有過的脆弱
“我的母親的確於今天不幸墜樓,經搶救後不治身亡,感謝社會各界的關心。”
說完他不欲多留,轉身走進醫院,很快給鐘楚音發來短信。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讓你給我母親償命。”
她看著短信,苦澀地笑笑。
顧瑾淮,快了,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醫生說我的腫瘤已經全麵擴散,無藥可救,已經活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