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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霧抬起頭，對上了秦洛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看不清情緒。

祁野也衝了進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剪刀，動作太急，鋒利的邊緣劃破了他的虎口，他卻像感覺不到。

他捏著那半張沒剪完的合照，語氣又急又困惑：“就是啊！阿霧，你幹嘛剪了它們？這都是咱們的回憶啊！多可惜！”

江清霧的目光從秦洛臉上，移到祁野滲血的手，最後落到他焦急的臉上。

她忽然彎起眼睛，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

“我就是覺得，這些照片裏的我......太小家子氣啦，不好看。”她聲音輕快，帶著點自嘲。

“今天我十八歲了，想有點不一樣。以後，我也想試試像棠棠那樣，打扮得明豔大方一點，你們覺得怎麼樣？”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語氣自然：

“再說了，照片而已，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再照啊。比如畢業旅行，還有......好多好多的以後，你們也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祁野和秦洛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極不自然的神情。

祁野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誰說你不好看了？！我覺得最好看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有些別扭地別開了視線。

秦洛沉默了一瞬，才語氣平靜地接話：“嗯，那隻能以後再照了。”

江清霧在心裏，輕輕笑了一聲，他們不知道，再也沒有“以後”了。

祁野甩了甩手，像是要揮掉剛才那點不自在，又恢複了爽朗的樣子：

“阿霧，你快點收拾，收拾完就下樓！今天你生日，我跟阿洛親自下廚，給你做了頓專屬大餐！”

江清霧笑著點頭：“好。”

中午，她走下樓梯。

餐廳裏飄來香味，長桌上擺得滿滿當當。

龍蝦，帝王蟹，清蒸魚，滿桌都是海鮮，擺盤精致。

他們好像沒人記得，她海鮮過敏，嚴重到會呼吸困難。

他們好像隻記得，謝語棠最愛吃海鮮。

就連餐桌正中央那座漂亮的10層生日蛋糕，點綴的也是謝語棠最喜歡的芒果。

原來，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專屬大餐”。

秦洛抬頭看到她，招呼道：“阿霧，來了，坐吧。”

江清霧默默點頭，在唯一的空位坐下。

整個用餐過程，祁野忙著給謝語棠剝蝦拆蟹，秦洛則不時為她添飲料，遞紙巾。

他們有說有笑，圍著謝語棠轉，誰也沒注意到，江清霧麵前的盤子幹幹淨淨，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忽然，謝語棠像是想起什麼，輕輕“啊”了一聲，捂住嘴，滿臉歉意地看向江清霧：

“哎呀！阿霧你是不是不能吃海鮮來著？都怪我，我今天搬過來，阿洛和阿野可能太高興了，一時給忘了。阿霧，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祁野和秦洛夾菜的手同時一頓，表情都有些微的凝滯。

謝語棠立刻拿起公筷，從自己麵前的盤子裏夾了一小簇裝飾用的西藍花，放到江清霧碗裏，語氣溫柔：“吃點青菜吧，這個你能吃。”

江清霧衝她一笑，拿起筷子，將那顆西藍花送入口中。

剛咽下去，一股陌生的鮮甜在口中爆開——西藍花下麵，竟藏著一小塊蝦肉。

沒過多久，一股麻癢感從脖頸開始蔓延。

她感到呼吸開始變得費力，喉嚨發緊，視線也有些模糊。

祁野最先注意到她的異樣，看著她脖子上迅速浮現的紅疹，皺起眉：

“阿霧，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