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澤遠還想解釋,林雪雅卻拉著他就要離開。
“你今天的答應陪我去看電影的,快走,時間快來不及了。”
其他人很快跟著離開。
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耳朵嗡嗡響,仿佛回到基地與世隔絕的三個月。
短短三個月像三年,沒有任何娛樂,隻有活下去的絕望和孤寂。
吃的喝的睡的都很差。
鐘澤遠從前把我養得很嬌慣,沒有海絲騰的床我壓根睡不著,稍微硬一點我都覺得腰酸背痛。
所以三個月裏,我經常剛眯上眼,又不舒服地睜開,反複折磨,直到累得暈倒。
隻有陰涼的地板,原本痛經的我加劇疼痛。
每個月都像人拿刀在割。
模糊的記憶中,我像是想起有隊友急匆匆去找人。
鐘澤遠的聲音飄得很遠。
“給紅糖水會穿幫,她以前也這樣,忍忍吧。”
可是他忘了,我的痛經是為了救他落下。
他喜歡刺激的徒步旅行,失聯那幾天,是我跟著搜救隊在氣溫低下的環境中摸索,在懸崖邊找到奄奄一息的他。
從那之後,他怕我擔心不再徒步,也四處找尋中醫治療我的生理痛。
直到養妹林雪雅回來,漸漸的,連一杯簡單的紅糖水也沒有。
我突然劇烈咳嗽,眼眶逼得通紅。
鐘澤遠正好回來,趕緊幫我蓋棉被,心疼地摸了摸額頭。
“怎麼突然咳嗽這麼重,還有沒有哪裏難受。”
他溫柔的語調和過去一樣,卻讓我惡心。
我扯過旁邊的杯子砸碎。
“滾開,不要碰我!”
鐘澤遠愣了一秒,許是沒想過我會反應這麼激烈。
隨後無奈安慰。
“我知道你生氣,好了,我到時候也去基地待一段時間,這樣扯平夠不夠,說到底,你對雪雅太苛刻了,以後好好相處,你就當這三個月去了另一個世界散心。”
輕飄飄地掩蓋我的痛苦,我想扇他,可我疲憊地坐不起身子。
“鐘澤遠,我們離婚吧,我就當你死了。”
我沒辦法忍受一場巨大的欺騙,甚至是生死考驗,饒是再愛他,得知真相那一刻,我就知道徹底結束了。
鐘澤遠笑了笑,蠻不在意摸了摸我的頭。
“看來真生氣了,你不是也喜歡看末世求生片,自己體驗一場不好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
但是我好累,我有睡不完的覺,基地那股不安全感讓我非常紮心。
他摧毀了我最重要的安全感係統,讓我整日惶恐不安。
卻還要淡化痛苦,說這是一場體驗。
見我不搭理,鐘澤遠有些無奈和生氣。
“你們兩個的矛盾,讓我也很難做,雪雅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一直揪著流產不放,家也是她的。”
眼角的淚不爭氣滑落。
求婚時,是他說那隻是我的家,房子也隻寫了我的名字。
既然他覺得也有她的份,那我嫌臟。